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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初上寒風已止。
甲板上的水手都在趕緊把昨兒夜裡灌到船上的江水給打掃乾淨,時間一長船就給腐壞了。
破玄道士今兒意外的沒有憋在房間裡,一大早的就站在甲板船頭,一會兒極目遠望,一會兒掐指唸經,看不懂在做些什麼。
木三千已經在外候著,見到破玄出來就輕步跟過去,一直等他忙活完手裡的事情才開口說話。
“這商船還沒有開航的時候道長曾經勸我們換船而行,是不是因為道長早就知道了這船上會有事情發生?”
破玄把端在手裡的青銅八卦盤重新收進衣袖,商船再往前不過數里就進了丹陽胡,而自己一路準備的餌料也足夠充足,現在完全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等到了丹陽湖裡只需那最後一步,就可以將自己等了數十年的東西給釣出來,然後再將其斬殺於湖內就可以功德大圓滿,自己這修道修仙修功德,也不枉辛辛苦苦耗費掉這麼多的年月。
等到了那時,這一船的人都不過是那尊怪物口裡的吃食,知道不知道誰是真正的兇手,也沒什麼關係區別了。
“貧道不過是與人向善,能救施主一命自然是件功德無量的事,然而施主並沒有聽從貧道的好意啊。”
“要是知道這一船的人都是給妖孽準備的餌料,本公子自然是不願意上來的。”
木三千哈哈一笑,如此破玄已經算是預設。一路之上屢有人不知所蹤,竟然都是外表看起來仙風道骨的破玄道士在背後主謀。
“那些水手都是你的下屬?”
“他們不過是見錢眼開之輩,為了區區幾錢銀子可以罔顧天良殺人越貨。不過木施主猜的不全對,不止是那些水手,這條船都已經給貧道買下,那船家,實際上不過是替貧道管事的人。”
“道長還真是大手筆,佩服佩服。”
破玄身為事件主謀,卻對幫著自己動手殺人的下屬表現的極為厭惡不屑,言語中看似相當痛恨那些見錢眼開喪盡天良的人,可話從他這個主謀的嘴裡說出來卻讓木三千覺得無比諷刺。
“航行在江面上的商船,根本無人可逃,所以有人失蹤肯定瞞不了太久,但貧道也無需掩人耳目一輩子,只要到了這丹陽湖,貧道大可以痛快的承認下所有罪責,甚至跟那些失去親人朋友的乘客道歉。”
丹陽湖近在眼前,破玄心裡期待了數十年的事情在今朝就要成為現實,他望著前面波光粼粼的水面眼神中不禁便流漏出了兩分的自傲三分的貪婪,還有五分的狂熱。
“可人畢竟是給一刀捅出了血窟窿,然後丟進江裡痛苦的死去,道長就算道歉了也於事無補吧。”
木三千更想問清楚曹霜露的事情,那個孩子真如昨兒聽到的那樣,不過是一個活的誘餌,被破玄帶在身邊僅僅是為了釣出江裡的妖孽?
“呵呵。”
破玄聽木三千說完倒是一愣,依據著這些天他對木三千的瞭解,木三千可是一個心性堅硬無比而且頗有手腕的年輕人。自己身邊的嬌美侍女給人欺侮,若是別人指定就要大打出手刀劍相加了,可他居然沒事人一樣,單單是這份心態就要讓這世上十之六七的人望塵莫及。之後被馬杜芳百般刁難,卻依舊沒有把傳令使的身份亮出來,還設下了全套讓馬杜芳丟盡了顏面,這份忍耐加謀略,見微知著便可以看到木三千身上有太多常人不及的東西。
雖然當初自己有意阻攔木三千他們上船並不是因為自己惜才,而是因為跟在他身邊的那個不起眼胖老頭。別人興許看不出來,破玄不一樣,他看的明明白白,那個胖老頭絕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起。
可後來破玄轉念一想,且隨他們去吧。
若是他們換了船僥倖撿條性命,就當自己積攢了功德,若是跟著商船到了丹陽胡,那等自己斬妖之後得道高升之前,就拿那胖老頭祭劍。
“木施主居然會是憐憫螻蟻性命之人?貧道的確覺得意外。”
“螻蟻性命?”
這回反而輪到木三千覺得詫異,身為道門中人就算不去扶危救世,可也不會有視人命為草芥的道門修士,最起碼在武當山上肯定是不會有人如此。
“施主可知道貧道修的是什麼?”
破玄話鋒一轉又說到了自己身上。
“還請道長示下。”
“天道,人倫天道。”
破玄拂塵輕搖指間掐算,他幾乎窮盡一生都在試圖突破這四個簡單的字,道家羽化即可位列仙班成就天人資質,路是給擺好了,可真正能走過去的,千百年來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