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可有誰很晚還在外面活動的?”
果不其然,這馬公子隨後就開始向眾人詢問。
圍在甲板上看熱鬧的眾人可是都想不到這把火最後會燒到自己的身上,面面相覷之後都紛紛搖頭。這眼看著入冬的天兒,到了晚上江面上寒氣逼人,誰會閒的無聊一直待在外面。
“有個老道士,從商船還沒離開勳陽的時候就整日晚上在甲板釣魚,問問他可能會知道點什麼。”
“對啊,我也見過幾次。”
“是的是的,老真人好像叫破玄什麼的。”
一些商客跟水手都見過在外夜釣的破玄,一說起大晚上還留在外面活動的,第一個就想起他來。
“貧道的確在外待到很晚,卻並未見過有什麼異樣,也沒見過那位消失不見的丁勝施主。”
破玄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自己房間裡出了來,馬公子要找可能目擊現場的證人,或者直接縮小有嫌疑人的範圍,挨個的排除過來也就昨天晚上的時間段最值得推敲。
“不過昨天晚上跟著貧道一塊在外面的,還有這位木施主,貧道忙完就回了房間,木施主是全都知道的。”
破玄還是那副四平八穩的樣子,不過兩句話說完就將在場之人的注意力都給引到了木三千的身上。
“再回答這位馬公子的問題前,我可否先請教,馬公子您是以什麼身份在詢問我們這些人的呢?”
真有他的,破玄輕飄飄的一句話可謂是兵不血刃,好在木三千並不計較。倒是那位從頭到尾都在主持局面的馬公子,未免也表現的太過熱心了點。
常年跑商的人誰不知道危險,別說是在外行山澗涉水道,稍有不慎還會給心懷不軌之人盯上,說不準什麼時候就一命嗚呼去見閻王了。
“在下馬杜芳,乃是當徐縣丞馬觀語之子,家父也在船上,是趕往當徐赴任的。不知這位木公子,在下可有權利就丁勝一案調查一番?”
馬杜芳在他自己的那個圈子足以算的上是年輕有為,有個縣丞老爹不說,他自己也是及早的就考上了秀才,又在省試一舉中的成了舉人。加之生性聰敏,屢屢幫著縣丞老爹破獲奇案。但周圍人吹捧的多了馬杜芳未免也就養成了恃才傲物的性子,看誰都入不得眼去。就連給他說媒的人都不知道轟出府了多少波。
“原來是縣丞大人的公子,失敬失敬。”
木三千料想沒錯,一般人家誰會養出這麼一個愛出風頭的兒子。
穆歸雲看小木大人臉上堆笑,指不定心裡又憋了什麼壞招,一時沒忍住就哈哈笑了出來,結果讓木三千在腰上使勁捅了兩下才強行止住。
馬杜芳瞧見木三千態度大變,看著就差撲上來幫著擦鞋了,自然不禁有些得意。這世道可不就是這樣,窮人怕有錢人,有錢人怕有權人,有權人怕更有權的人。
“我可以配合你的查案子,不過有句話得先說明白。”
木三千忽然又收起了笑容,盯著馬杜芳一字一頓的說道。
“破玄道長回房之後我也回去休息了,我可是啥都沒見著。”
木三千忽然變得生冷的神色加上那句“有話得先說明白”險些讓馬杜芳就以為自己碰上了啥厲害人物,結果話全說完不過是為自己開脫。
“這點你放心,我向來不會冤枉好人。”
馬杜芳陰惻惻一笑,這姓木的小子敢跟自己耍心眼,就算跟你沒關係也不會讓你好受。
特別是知道紅衣是木三千的女婢之後,馬杜芳對木三千便不免多關注了幾分,一個吊兒郎當的小痞子,怎麼能跟他這種出身高貴的青年才俊相提並論?
“既然破玄道長說是他先回的房間,而你也承認了這點,那麼,可還有別人能證明你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