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兩位大人心裡也都明白的很吧,這商權策的確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王將跟範撤一時不知太子意在何指,只得低著頭不敢輕易言語。
“但這商權策也不是對每個人都好。比如開放邊境關卡減輕商稅這條,倒是方便了來往商客,不過駐守邊境一個個崗亭關隘的小兵小將就要填不飽肚子,你說,是那些客商百姓有錢賺重要還是讓那些手握兵馬的軍人安心守邊重要?”
“當然是安穩重要啊。”
太子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似乎是在自問自答一樣。
“其餘西蜀各州也無不是如此,那些已經掌權得勢的,你要是動了他們的利益他們亂起來更要可怕。這就是老七考慮不周的地方。”
“還是殿下高瞻遠矚。”
直到現在王將才戰戰兢兢的說了一句。
“做農民的就做農民,當富商的就當富商,成了官員的就老老實實的給皇上辦差,不是挺好。老七他啊,還是太年輕,有衝勁是好事,但用錯了地方就會很危險,對我對你們都很危險。”
今天的太子似乎跟往日不太一樣,說了許多平日裡根本聽不到的話。
“那個位置必須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這最後一句已經微不可查,王將悄悄的看向太子這才注意到那個幾乎整日都會看見的年輕人此刻卻有些陌生,那張白皙的臉上有那麼一絲絲的癲狂,那雙眼睛裡有幾分駭人的猙獰。
兇相。
一旁的範撤忍不住想到了兩個字。
“殿下,今日朝上還有一事。”
王將拱拱手,又想起了什麼。
“大人請講。”
太子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馬上又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端坐桌前。
“鎮遠大將軍高仙仕派了自家公子,小將軍高鹹代表自己回京觀禮。高仙仕軍功冠勇兩朝,對皇帝陛下自然是忠心不二,只不過看他在太子殿下跟其他幾位皇子之間的立場就有些曖昧不清了。高家擁兵在外,可以說是西蜀少有的幾個實權派人物,下官在想,是不是等高將軍的公子入京後殿下親自去結交一番。若是有了高家這等助力,日後殿下榮登大寶更是十拿九穩。”
“高仙仕一向厭惡爭權奪勢爾虞我詐,所以這些年才會鎮守邊境,如今高仙仕上了年紀,父皇念他為西蜀有功幾次下旨讓他回京頤養天年都給他推脫,恐怕他根本就不想再到宮裡摻和。如果能爭取到他的支援那是最好,就算不能相信以他的老謀深算也不會讓自己站錯隊。”
“殿下說的是。”
王將跟範撤在旁唯唯諾諾,似乎要竭盡所有也要在太子跟前顯示忠誠。
“高鹹,聽說這位小將軍是高仙仕老來得子的寶貝,不知道跟高老將軍比起來一個將門貴胄能有幾分謀劃跟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