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十八恨鐵不成鋼的指著他倆“你倆呀你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昨日為什麼不稟報?知道千戶大人為什麼還要這綠牡丹活著嗎?就是等她的同夥來自投羅網,你們倆倒好……”胡十八手指發抖,一時間也不知道罵什麼好了!
吳大用磕頭如搗蒜“這個小人真的不知道呀,小人來的時間太短,只想著重要犯人不能讓人探視,卻沒想到這一層……大人明鑑,大人明鑑呀……”
吳大用有沒有想到這一層朱衣巷不知道,反正朱衣巷是想到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反覆測試那女人送來的蝦仁粥裡有沒有毒,但是出於對酒色財氣四大盜的仰慕和對綠牡丹的同情,他非但沒有將這件事報告給錦衣衛,反而想包庇那女人,可惜呀他同情酒色財氣,那酒色財氣卻一點都不同情他,到底還是陷害了他,一把將他推進了火坑裡。
“你們確定那女人是怡紅院的?”陸衍有些無力的問道。
吳大用含含糊糊的說道:“好像是,也好像不是,小人不敢確定,小人連那女人長什麼樣子都有些模糊了,這還得問朱衣巷!”吳大用輕輕鬆鬆將鍋甩給了朱衣巷。
朱衣巷結結巴巴的說道:“她好像自稱是怡紅院的!”
“叫什麼名字?”
吳大用說不知道,朱衣巷諾諾的回答道:“沒問!”
陸衍氣極反而笑了“好,好得很呀!朱衣巷,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聽的陸衍這般語氣,朱衣巷也連忙磕頭如搗蒜“千戶大人,我,我這也是被人暗算陷害的,我也是受害者呀……”
陸衍一把提起朱衣巷的衣領,狠戾的瞪著他說道:“你最好能找出那個送飯的女人,否則我便剝了你的皮!”
朱衣巷還記得陸衍講訴的錦衣衛剝人皮的手段,身子軟成了一灘爛泥,被兩個校尉架著去了怡紅院。
怡紅院自從出了綠牡丹那件事,相關人員被關進去四五個,這幾天生意一直不景氣,這才剛剛好轉一點,便被大批的官差錦衣衛給圍了個水洩不通。
老鴇嚇得腿都軟了,忙上前招呼到“這位官爺,您這是……您要是來玩,我把最好的姑娘給您叫出來,您何必這樣興師動眾的……”
“少廢話,你那隻狗眼看我是來你這玩姑娘的,你趕緊把你這所有的人,包括廚子下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給我叫到大堂裡來!”
老鴇忙從袖子裡掏出一張銀票往胡十八手裡塞“官爺,您看這,我們這也要做生意……”
胡十八手中繡春刀往出亮了半截,寒光閃閃的刀嚇得老鴇一個哆嗦,利利索索的召集怡紅院的人去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怡紅院裡的男人女人,丫鬟廚子都分列站好拍成兩排,兩名校尉架著渾身癱軟的朱衣巷走了進來,陸衍緊隨其後。
陸衍問道:“所有人都在這了?”
老鴇忙答:“回大人,我們怡紅院的所有人都在這了,沒在這的也被你們抓進大牢裡去了!”
陸衍點了點頭,示意朱衣巷開始辨認了。
朱衣巷腦子裡想著不要怕不要怕,到這個時候怕也沒用,找出那女人要緊,可身子就是不聽使喚,幾步路他踉踉蹌蹌走了半天。他把那些人,從頭看到尾,從尾看到頭,反覆看了三四遍,腦海中一片空白,這裡每一張臉都仔細端詳過了,彷彿每張臉都像昨天送飯的那女人,可又都不像,感覺自己脖子上的腦袋有些搖搖欲墜。
看到他這個樣子,陸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問道:“可有你說的那女人?”
朱衣巷慌慌張張的回答道:“沒……這……我也不大記得那女人長什麼樣子了!”
陸衍又問老鴇“最近你們這裡可有被人贖身的人?或者從這裡離開的?男的女的都算!”
“沒有呀,大人,從這裡離開的都是被你們抓進大牢裡的那些!”老鴇戰戰兢兢的回答到。
陸衍的臉色極其難看,其實他早就預料到是這個結果,可終究不甘心要來這裡看一看,想這萬一僥倖呢,可那些江洋大盜也不是傻子,還真的報個家宅住址讓他們拿人去!
看了朱衣巷一眼,實在是覺得此人可惡的厲害,自己布好的天羅地網愣是讓他給毀了,手指握著腰間繡春刀的刀柄,很有一種揮刀切下朱衣巷腦袋的衝動,可理智告訴他,事已至此就算是活颳了朱衣巷也無濟於事。於是一腔憤怒都發洩到已經死了的綠牡丹身上,對胡十八說:“你去把綠牡丹的屍體給我吊在縣城城門上,讓‘酒色財氣’其它三個江洋大盜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