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動作傷不到那人,更可能惹一身騷,沒必要。
甘隨立刻低頭:“是。”
李善長想了想,還是不甘心:“就納了這一個?”
甘隨道:“小的接觸了其中一個匠人,就打了一副?髻。”
?髻,宋時興起,到了現在,逐漸成了已婚婦人的標誌頭飾。
內宅女子,除了正妻,其他的,是否能獲得一款?髻,可謂由丫鬟晉升妾室的重要標誌。妾室若犯了錯,所受懲罰之一往往就是剝去頭面,其中最重要的一款頭面,也是?髻,然後等於重新淪落為普通丫鬟。
李善長當然知道這些。
再想想這整件事,一群俏麗的二八小嬌娘,那人卻挑了個娘……李善長只能又嗤笑了下。
荒誕!
直讓人沒脾氣!
片刻後,李善長終於又問:“可還有其他?”
甘隨道:“小的還在明州見到了陳寧陳大人,小的沒有現身。上月二十六,陳大人還跟隨一群海商進了營海使府邸,被趕了出來,淪為笑談。”
李善長瞬間明白那陳寧進入營海使府邸是何打算,皺眉道:“甚麼陳大人,一個白身,今後莫要理他。”
甘隨於是跳過,接著道:“還有一樁,蘇州府長洲縣一戶沉姓海商,小的打聽到,似乎因為那人抵達明州那天,攔到了沉家三艘海船,想要發難,沉家找了蘇州衛指揮使吳良吳將軍幫忙說項,不僅被饒過,還與海軍都督家的門客搭在一起,共同拿下了一張海貿公司牌照。”
李善長琢磨片刻,忽地在旁邊幾桉上狠狠拍了下。
破綻啊!
就這樣沒了。
若那人真找沉家麻煩,乃至為了錢財滅了那沉家,該是多好。
把柄啊!
吳良……
想到這人,李善長就有些咬牙。
吳氏兄弟都是定遠人,大家既是同鄉,本該親近一些。但,雖說弟弟吳禎平日裡與李家還算交好沒,偶爾有所走動,但那吳良……卻是一幅連主公都壓不住的高傲性子。
沒成想,這次竟然還壞了他大事!
李善長忽又想起,一月份的時候,蘇州知府何質就因為屯田之事上書參奏吳良,認為吳良插手民事過多。
何質也是他當初推薦。
蘇州啊,膏腴之地,怎能放過!
那時他還得主公信任。
李善長主動把奏疏給何質退了回去,還提醒對方莫要再攪纏。
主公當時才登基沒多久,怎可能為了一些小事處罰功勳大將,更何況,何質說那屯田事,不過是軍屯與民屯之間的一些利益分歧,也不一定佔理,難說主公真看了會偏向那一方。
當下……
好你個吳良,本就已經被主公敲打了,還不知收斂,侍功驕橫,既如此,那明州暫時不能動,蘇州……咱就走一個!
打定了注意,又詢問了甘隨其他一些事情,李善長便道:“你辛苦了,稍後去賬房支三百貫,歇一日,就再回明州罷,記得,這次緊要是盯著那兩百萬兩白銀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