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事,朱塬其實和老朱提過,那怕醫學院的學生,只要有能力,也是可以不拘一格地用起來的,而且不只是用在太醫院。
這是為了防止儒家再次一家獨大。
朱塬尊重儒學,明白這一學說對華夏傳承的巨大歷史意義,但同時,也知道其中的弊端。主要是,再好的學問,也要人來承載,若承載的人出了問題,學問再好也必然出大問題。
來到前院大廳。
這邊果然比昨日上午溫暖了許多。
天色向晚,已經點燈。
古仲仁被帶來,見了禮,落座之後,表情多少就有些不自然。
今天一早,柴歸年和崔近賢兩位親故都已經隨黎圭一起離開,本來呢,三家是打算把幾位後輩託付給一起參與了科舉的古家六弟古六孝看顧,昨天來時,朱塬照例客氣挽留,古仲仁還特意解釋了一番。
現在……
尷尬啊。
不過,為了前程,這也顧不了了。
朱塬當場翻閱著三家子弟的自我介紹,一邊笑著問道:“說起來,老古,你應該也讀過書,這次為何不一起參加科舉,展一展身手?”
古仲仁一聽,也是後悔。
之前,朝廷不斷明示暗示地放低科舉標準,以至於,臨近考試那些天,訊息越發確定之後,一下有好幾千人臨時報名進來,甚至聽說一些來陪考的家僕都悄悄報了名,因此將最後的考試總人數推高到16000人之巨。然而,古仲仁始終覺得,這大機率還是新朝的收攬人心之舉,再加上種種顧忌,他一直都沒動心。
誰能想到當下呢?
古仲仁當然也明白其中道理,若是自己參加了科舉,不管成績好壞,朱塬想要用他,都更加名正言順一些。
現在後悔也晚了。
這科舉,少說也要幾年一次。
朱塬見古仲仁尷尬到說不出話,不再讓他出糗,直接問道:“你家的商業事務,主要是你來管,對嗎?”
古仲仁見朱塬沒有多說某件事,也放鬆下來,聽到這個問題,卻搖頭:“家兄是族長,族裡生意,還是他話事多些,”說完又忍不住補充:“小人……也是多有參與的。”
朱塬讀完古六孝的自我介紹,換了下一份,一邊道:“我這裡確實需要人做事,不過,咱們也開啟天窗說亮話,雖然歷來有‘升官發財’的說法,但你當了官呢,就不能再想著財,說大一些,就只能一心為國為民,能做到嗎?”
“這是自然,”古仲仁下意識想要起身,勉強忍住,保證道:“小人家裡也算薄有資產,不再貪圖,若……若能施展,自會專心報效。”
朱塬點頭:“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了官身,對你自己,光宗耀祖啊青史留名啊,對你家族,這也算一張護身符,只要你走得穩妥,古家將來也能走得穩妥。而我要的呢,就只是你好好辦事。”
古仲仁這次沒忍住,終於起身,長揖道:“若能得大人提拔,小人定當萬死以報。”
“坐吧,不用說這麼重,我也沒這麼高的期待,”朱塬再換了一份自我介紹,一邊道:“現在的專案很多,適合你的有三個,大明鋼鐵集團、大明煤炭集團、大明紙業集團,你選一個。”
古仲仁怔了下,很快道:“但憑大人安排。”
“那就大明紙業集團吧,另外兩個,因為太重要,盯著的人多,你終究是白身,突然擠進去反而不好施展,”朱塬道:“大明紙業集團,聽名字,你應該就明白是做什麼的,嗯……具體職位,我抽空還是要和祖上提一下,一把手你暫時也別想,不過呢,因為我想構建一個統一管理卻又不能太集中的造紙體系,主要在京師直隸區域,事情會很多,還需要到處奔波。”
古仲仁依舊很乾脆,還帶著微笑,說道:“小人也明白,當了官,不怕事情多,反而就怕沒事情做。”
朱塬也笑:“很好,你也是個通透人。”
這麼聊著,朱塬陸續看完七份自我介紹,話題順勢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