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歇一年罷。
祖孫兩個對此態度也很一致,常十萬不能死。
蜀中之事外,再一個,老朱下令設立同樣秩正三品的營田司,並傳旨召回當下人在河南的大都督府都督同知康茂才,任命其為營田使。
朱塬也提前知道。
計劃大規模屯田的事情,本就是朱塬向老朱提議,還有康茂才,也是朱塬提起。
朱塬的營海使,就是受到曾經擔任過營田使的康茂才啟發。
再就是,康茂才身體一直不好,記憶中,這位大將也是這兩年因病去世。
提前召回,再一次武轉文,也是朱塬希望對方命運能夠改變。
…
老朱對此也是同意。
同知都督是從一品,老朱不打算像吳良那樣,完全拿掉康茂才的軍職,只是讓對方向下兼任正三品的營田使。和朱塬這個從一品中書平章向下兼任正三品的營海使一樣。
其他不說,這個職位給康茂才,也非常合適。
因為,接下來的屯田,初期計劃主要還是軍屯,讓一部分戰力不高或者各地投降計程車卒徹底轉去屯田,好處在於,實行軍事化管理,效率會更高。
再然後,今天朝會,老朱還下令將作司派人勘察各地金銀銅礦,準備鑄幣,這件事,老朱再次當廷吩咐由朱塬負責,並讓單安仁來找某個少年平章商議具體細節。
林林總總的各種事情談完,已經是中午。
留了陶安吃過午飯,朱塬沒有午睡,帶著提前準備好的禮物就趕往皇城。
從北門進宮,通報之後,朱塬乘坐老朱特批的肩輿來到位於內宮東南的奉先殿,這是老朱特意修建位於內宮的家廟,類似於皇城東南的太廟,目的是便於時時上香祭奠。
迎接朱塬的一位內侍說起,皇帝陛下早朝後祭了太廟,午飯後又來到奉先殿的家廟,說是要獨處靜思。
自己這……會不會來的不是時候?
不過,也沒辦法,來都來了。
肩輿在奉先殿外門前就停下,朱塬獨自進門,穿過殿前廣場,踏上階梯,感覺有些喘的時候,終於來到門前。
讓自己緩了緩,等門口內侍通報後,終於進門。
肅穆的大殿內,空氣裡飄蕩著香火味,老朱很沒形象地盤腿坐在側邊一張蒲團上,本來似乎在望著堂上諸多牌位發呆,等朱塬走到一旁,才示意正中一個蒲團:“都說讓你歇息幾日……既然來了,給祖宗每上個香罷。”
朱塬點頭,把隨身帶來的一本冊子放在地上,走過去,取了三炷香點燃,插在香爐裡,又規規矩矩地磕了四個頭,這才重新來到老朱身邊,小聲道:“祖上,塬兒當初祭祖就是如此,也不知禮對不對,昨天還想找個禮官學一學,沒來得及。”
老朱親手幫朱塬拉了一個蒲團過來,示意他也坐下,輕聲道:“心意到了就成,咱布衣出身,也沒任多規矩。”
朱塬點頭,在一旁坐下,拿過之前放在地上的冊子:“祖上生辰,提前準備的一份禮物。”
老朱瞄了眼:“都說了,不要拜賀。”
“不一樣,”朱塬遞給老朱:“這不是那些個官樣拜表,而且,是晚輩給長輩的。”
老朱這才接過,翻開冊子。
朱塬輕聲解釋:“這是塬兒前些日子就開始繪製的一些蒸汽機、內燃機相關圖稿,還有幾百年後的火車、汽車、飛機等等,照著這些個去做,就能一步步實現工業化。”
老朱看到第一頁的簡易蒸汽機模型,沒急著翻,仔細琢磨著,說道:“你不說了麼,這非一日之功,咱不急。”
朱塬頓了下,實話實說道:“塬兒這身子實在不好,怕有個突然……”
剛說到這裡,已經被老朱打斷:“沒地說甚麼渾話。”
朱塬見老朱惱怒模樣,知道他是真心關切自己,笑了下,卻是繼續:“……反正,這些給了祖上,將來,哪怕……照著樣子做,也不會錯了。”
“莫要再說這個,”老朱又打斷,動作輕緩地把面前畫滿了炭筆圖樣的冊子翻了一頁,轉而道:“這次從大都帶回了許多宮人,你稍後再去挑二十個內侍帶回罷,還有那些個宮女,本是有數千的,從你這裡啟發,俺吩咐不識字的全放遣了,剩餘都是識字的,打算賞給功臣,你喜好這個,也去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