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那天在白雲觀的殺手,也是你派來的?”盧小閒瞅嚮慕容堪。
“我本不想殺你,但你太精明瞭。我自認為這事做的天衣無縫,可你卻一點點將謎團揭開。以當時的情形,你若不死,事情就快會敗露!”說到這裡,慕容堪苦笑道,“其實,郭刺史勸過我不要殺你,他認為你是個很難對付的人。但是,我不得不殺你,就算不為我自己考慮,也得要為‘天煞’門那麼多人考慮。只是我沒想到,你逃脫了刺殺後這麼快就動手了,除了我之外,‘天煞’門的人一個都沒跑出來!”
盧小閒淡淡道:“在那種情況下,慕容門主竟然能隻身逃脫出來,這也讓我沒想到!”
慕容堪突然跪倒在地:“這些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天煞’門的那些人並不知情,望盧公子能放他們一馬,是殺是剮我一個人擔著!”
盧小閒瞅著慕容堪,又看了一眼郭勤,並沒有說話。
郭勤面色平靜之極,他衝著盧小閒笑了笑:“該說的我也說了,該死的人也都死了,至於盧公子您,想要做什麼就請便吧,我死而無憾!至於慕容門主的請求,我多說無益,盧公子你自己看著辦吧!”
盧小閒思忖片刻,鄭重其事的對郭勤道:“怎麼處置你,我還沒想好。在沒有定論之前,你還是洮州刺史,吐蕃人是你的敵人,也是大唐的敵人,現在該做什麼你心裡應該有數,希望不要讓你父親在天之靈為你蒙羞!”
聽了盧小閒的話,郭勤愣住了。
良久,他一臉感激道:“承蒙盧公子看重,我郭勤若能死在戰場上,乃人生一大幸事!”
“至於慕容門主!”盧小閒盯著慕容堪道,“你所說的話,我還要求證!若所說屬實,我自然不為難你,會放你和你的手下離開洮州!”
“盧公子,當年知情之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你如何去求證?”郭勤不解的問。
“不!還有知情人在!”盧小閒施施然道。
“誰!”
“當年的弘化公主,現在的西平大長公主!”盧小閒緩緩道。
……
盧小閒帶著陳玄禮和幾名羽林士兵,離開洮州快馬直奔涼州而去。
霸氣粗豪的祁連山,白雪冠項,滲透出一縷縷凜凜寒氣;右邊是雄渾蒼莽的龍首山,呈現出一抹冷漠灰黃。看不見山泉流水,聽不見鶯歌燕語。稀稀落落的村莊裡偶爾傳來一兩聲雞鳴犬吠,傳遞出一縷生命的氣息,天地間一片曠達的靜寂,一片枯澀的靜寂。
邊牆塞障,大漠孤煙,古道駝鈴,石窟塔影,耳邊不時響起羌笛的哀怨,篳篥的嗚咽,胡笳的悲鳴……
涼州詞、塞下曲、隴頭吟、陽關三疊在盧小閒的記憶中一一跳了出來,眼前的走廊忽然變得開闊,轉眼間不見了龍首山,祁連山也退避三舍,在白雲下飄飄渺渺,躲躲閃閃;視野中出現一座城郭,前面就是涼州了。
啊,涼州,一片孤城萬仞山。王之渙沒有說謊!
涼州城透著厚重感和滄桑感,匈奴、鮮卑、突厥、吐蕃蕃等部落在這裡長期混戰廝殺,涼州屢經兵燹,卻始終不失它燦爛盛景,放射奪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