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寶殿門前的空地上,武則天居中而坐,她的左右手兩邊擺了長長的席案,一直延伸出好遠去。武則天看著眼前的文武百官,心情很鬱悶。
召集這次詩會,武則天是有想法的,她想讓薛懷義也來參加。
這些日子以來,她只顧得與張氏兄弟尋歡作樂了,冷落了薛懷義,心中頗覺不忍,想借著這次詩會補償一下薛懷義。
在外人看來,薛懷義作為和尚卻甘心成為武則天的面首,讓人很不齒。他佛經學的好,那是本份。他帶兵打突厥,對方不戰而退那是他運氣好。他指揮建造了明堂,那都是別人的功勞,他只是掛了名。
很少有人知道,薛懷義的寫詩功夫不亞於上官婉兒,但武則天卻是知道的。萬萬沒想到,薛懷義卻稱病拒絕了她。要是別人駁了武則天的面子,她定不會放過,可薛懷義就不一樣了,她無法強求薛懷義。
武則天當然不會知道,薛懷義佛經學的好、會帶兵打仗、會蓋明堂、會寫詩,這都是因為他穿越帶了一個圖書館。武則天更不會知道,她念念不忘的薛懷義,在穿越之前是個小姑娘。薛懷義根本就不需要她的補償,甚至想離她越遠越好。
張易之所坐的案几,與武則天離的並不遠。此刻,盧小閒就站在張易之身後。
洛陽城離香山寺並不算遠但也不算近,皇帝擺駕而來宮中自會安排,可大臣就得自己坐馬車來,當然少不了帶些隨從。不過,這些隨從們可是沒資格來這裡的。盧小閒能進來,是經過上官婉兒特批的。
他瞅著武則天怏怏不樂的模樣,再一聯想薛懷義沒有來,立刻猜出了她的心思,心中不由覺得好笑。
“陛下!可以開始了!”上官婉兒小聲提醒著武則天。
不管怎麼說,詩會是自己召集的,文武百官都在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武則天也不能掃了大家的興。
她嘆了口氣,強打精神站起身來,掃視了一圈緩緩道:“今天舉辦這個詩歌比賽,是要讓眾愛卿表現下自己。詩寫得好的,朕重重有賞!”
說到這裡,武則天停住了。
重重有賞,賞什麼呢?
因為薛懷義的缺席,武則天對詩會沒有了興趣,壓根就沒想好給什麼賞賜。但話說出口了,總不能反悔。
不過,這難不倒武則天,她順手將身上披著的錦袍解下,繼續又說:“朕這裡有件錦袍,誰寫得又快又好就賞給誰!有誰覺得自己寫得更好的,就來奪袍。”
武則天話音剛落,文武百官便歡聲一片,個個摩拳擦掌。在這種場合下,能奪得錦袍,這是多麼大的榮耀呀!
有人躍躍欲試,自然就有人退避三舍。
今天能來參加詩會的人,都是寫詩的高手,想奪錦袍哪有那麼容易。萬一奪不到錦袍再出了醜,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在這種情況下,很多人在心裡已經打了退堂鼓。
就在眾人苦思冥想之際,上官婉兒揹著手在慢慢踱步,目光不時的瞥向張易之身後的盧小閒。
武則天所舉辦的詩會,上官婉兒無一例外全是主持並負責裁定優劣。應制詩是臣僚奉皇帝所作的詩,內容多為歌功頌德。武則天登基這麼多年了,應制詩已經寫不出什麼花樣了,她並不感興趣。讓她覺得好奇的是,盧小閒為何要參加這次詩會。
上官婉兒的目光,盧小閒假裝沒看到,他的注意力在另外幾個人身上。
大臣身後站著隨從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盧小閒,另一個是武三思身後的謝雲軒,還有一人是太平公主身後的青衣男子。
毫無疑問,謝雲軒、青衣男子與盧小閒一樣,是被特批來到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