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軒向來清高,卻能放下身架去梁王府做門客,看來他為了比試的最終取勝,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盧小閒心中很清楚,謝雲軒別說作武三思的門客,就是變成武三思本人,也無法取得最終的勝利,誰讓盧小閒知道歷史的發展走向呢?
作為張府的管家,盧小閒訓斥馬伕天經地義,可站在馬伕身旁的謝雲軒被殃及,那就很無辜了。當然,盧小閒這麼做是故意讓謝雲軒難堪的。
因為有武三思在的緣故,謝雲軒並沒有輕易說話,這可是要犯忌的。此刻,謝雲軒涵養功夫體現的淋漓盡致,朝著盧小閒微微一笑,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謝雲軒能忍,可武三思就不樂意了。盧小閒雖然是指責馬伕,但武三思怎麼聽都像是在數落自己。不管怎麼說,武三思也是親王的身份,他可以在張氏兄弟面前客套一番,但並不代表著任何人都可以給他臉色看。
當然,武三思的涵養功夫也不差,他面上依然帶著笑意,朝張易之問道:“五郎,不知這位是……”
“哦!”張易之趕忙介紹,“他是我府上的管家!”
說到這裡,張易之朝著盧小閒招招手:“盧公子,快過來見過樑王殿下!”
盧小閒過來恭恭敬敬朝武三思施禮:“草民盧小閒見過樑王殿下!”
“呃!”武三思微微點頭,上下打量著盧小閒,“你剛才說本王駕車會害死你家老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盧小閒趕忙擺手:“殿下誤會了,草民不是說梁王殿下,而是說那個不長眼的馬伕呢!”
“好,就算馬伕的不對,你說說看,為何就會害死你家老爺了?”武三思揪住盧小閒不放。
盧小閒也不客氣,直截了當的說:“梁王殿下與我家老爺有什麼話,完全可以坐在馬車裡悄悄的說,這樣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這該死的馬伕卻讓梁王殿下駕車,外人看了以為我家老爺不知深淺,支使皇親做馬伕,這豈不是授人以柄,若讓御史彈劾我家老爺不守禮制目無皇親,豈不是要害死我家老爺了?”
本來一臉的笑意的張易之,聽了盧小閒的話,臉上也微微變了顏色。剛才只顧著風光了,卻壓根沒想到遭人忌恨這一茬。
武三思也覺得有些尷尬,本來是為了討好張氏兄弟,沒想到倒給他們添了麻煩。
盧小閒接著又說:“朝廷最近風向不對,就算梁王殿下要與我家老爺結盟今後互相幫襯,也不該用這種方式。梁王殿下親自駕車招搖過市,豈不是告訴外人您和我家老爺關係不一般,將來不管是我家老爺還是梁王殿下,想為對方說話的時候,別人都會說你們早有串通和預謀,這豈不是得不償失?”
這回連武三思臉色都有些變了,他的確是想與張氏兄弟結盟,放下身段為張氏兄弟駕車本是為了示好,卻沒想到這小小的舉動竟然會是個敗招。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盧小閒意猶未盡,一針見血的繼續說,“梁王殿下和我家老爺在朝中都有很多人忌恨和反對的人,敵人的同盟也是敵人,這些人原本只是你們其中一方的敵人,可現在他們知道梁王殿下和我家老爺結了盟,哪會善罷干休,豈不是等於給各自又多樹了敵人?”
武三思和張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徹底不說話了。或許盧小閒有些危言聳聽,可他們卻無法反駁,越想越覺得盧小閒的話有道理。
只有謝雲軒心裡清楚,盧小閒這是在給武三思挖坑呢,但他去只能幹看著,卻沒辦法揭穿。
良久,武三思嘆了口氣:“盧公子說的對,是本王疏忽了。”
盧小閒微微一笑:“其實怪不得殿下,殿下日理萬機,只要身邊的人稍作提醒,就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