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將軍!你醒啦?”蕭牧睜開了眼,入目所見的第一道光景,便是自己手下一位甲士滿是關切的臉。
他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窗外宛如末世一般急促的雨聲更吵得他腦仁發疼。
他用了數息的時間方才從這樣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他看向那甲士,沉聲問道:“外面的狀況怎麼樣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坐起了身子。
他側目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亮了起來,這一睡,便是足足一夜的光景過去。
身旁的甲士趕忙伸手扶住了蕭牧的身子,但對於蕭牧的詢問,他顯得有些遲疑。
蕭牧領兵多年,自然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說!到底怎麼樣了?謊報軍情是重罪,你要記得你是個軍人!”
蕭牧素有威嚴,這樣一番話,讓那甲士愈發的遲疑,於此之前魏來曾檢查過蕭牧的狀況,在離開時也曾囑咐他一定要讓蕭牧暫時靜養,不可妄動。
但在蕭牧的逼問下,那甲士終究難以招架,小聲將此刻寧霄城中的狀況言說了一遍。
聽了這些,蕭牧便要起身。
“將軍,你要作甚!?”那甲士見狀心頭一緊趕忙上前攙扶著蕭牧,嘴裡焦急問道。
“城西一百里處尚且還有八千赤霄軍駐紮,我要去調兵!”蕭牧沉聲說道。
“去不了!”甲士趕忙攔著蕭牧,說道:“魏公子早就想過辦法了,可去往那處的各個要道都有重兵把守,派出去的信使都被打了回來,就連笛休笛統領都身負重傷現在還是昏迷,如今的寧霄城已經是一座孤城了!”
蕭牧一愣,沉默了好一會之後,又問道:“蕭蒙呢?”
“少將軍……說是去太子府求援,自此後便了無音訊……”甲士低聲應道。
蕭牧的面色愈發的難看,蕭蒙心性頑劣,幾次因為與太子交好,險些鑄成大錯,此番看來求援是假,投奔是真。
想到這處,蕭牧更加坐不住了,直接便掙脫了那甲士的手,走下了床,一隻手伸出,提起放在一旁的甲冑,一邊穿戴,一邊就要朝著房門外走去。
“將軍不可啊。魏公子囑咐過,要讓將軍靜養!否則恐怕會留下隱疾,日後修行困苦啊!”甲士慌忙說道,就要邁步去追。
“國難當前,百姓蒙難,修為前途算得了什麼,你若還是我三霄軍甲士,就執我雨幕,與我同行。”
“如若不然,就尋一處安全之所,避難去吧。”
蕭牧一眼便洞穿了他的心思,在那時沉聲說道。
那甲士一愣,明白蕭牧的心意已決,在微微猶豫之後,終於還是收起了阻攔的心思,轉而提起了一旁蕭牧的佩刀,恭敬的隨他同行。
……
魏府的府門中站滿了臉上寫滿恐懼的百姓,蕭牧的出現讓這些百姓好似看見了希望一般,紛紛看向蕭牧。
蕭牧一邊安慰著眾人,一邊擠出了人群走出魏府。
可魏府外的街道上,同樣人滿為患,蕭牧微微思索,便明白是魏來將這些百姓聚集到這處,以此更好的保護他們。但顯然,這處只是相對安全,蕭牧能夠很清楚得聽到在街頭與結尾處,傳來的陣陣人屍的怒吼。
蕭牧排眾而出,走到了長街的街頭,卻見那處人屍湧動,數百位甲士在艱難支撐,甚至他們已經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動用利器,斬殺那些人屍,但饒是如此,經過了整整一夜的鏖戰,這些甲士早已疲憊不堪,落敗似乎也只是時間問題。
“魏來呢?”蕭牧的目光敏銳的捕捉到在人群中的孫大仁,他趕忙上前問道。
孫大仁的神情茫然,臉上與身上到處都是汙血。面對蕭牧的詢問,他先是一愣,好一會之後才反應過來。
“魏來在外面救尚未來此的百姓,還未歸來,我也……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何處。”孫大仁這樣說道,臉上的神情頹然又迷茫。
這是一場看不到希望的戰鬥,尤其在久未有魏來訊息的情況下,眾人更是完全憑藉著一口氣在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