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獅子搏兔,各有優劣
四十個人選擇好秘術後各自回房,這一天整個金鱗小隊的營地中爆發出一陣陣靈力波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少人在聚眾廝殺,事實上整個營地已經變得十分的空蕩。幾天以後的要塞,當幾個小隊和兩個種族的防禦小隊集合時,所有人都很吃驚,因為赤生瞳的小隊就只剩下四十個人和玄風龍逍遙等他的朋友。不過這四十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趴臥著的猛虎一樣,和一般計程車兵完全不同,他們都很鎮靜,呼吸均勻神色自若,也沒有一點靈王的架子和傲氣。感覺就像是普通人一樣,所有的東西都內斂了,這就是心境的變化帶來的蛻變。“怎麼回事”,鴛憐皺著眉問道,三百人只剩四五十個,這對防守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削弱,不光鴛憐面色不好,紫金貂族的統領和另外一個來自伽城的支援小隊統領伽影也同樣皺著眉頭等著赤生瞳解釋。“沒什麼大不了的,聽到訊息所以就各自散去了”,赤生瞳淡淡的說,“身為統領,你為什麼不制止”,紫金貂族的統領質問道,“制止?連聽到訊息都感到畏懼逃跑的人,等上了戰場豈不是臨陣脫逃,這樣的人留之何用”,赤生瞳擲地有聲的說。“你這是狡辯,區區四十個人能和三百人相比?”,紫金貂族統領語氣不善的說,來的時候族中的長老族長竟然讓他聽從赤生瞳的指揮,他心中本就憋著火,現在剛好有一個突破口,他正好就借題發揮。
“那你想如何”,明擺著對方要找茬,赤生瞳也不客氣的說,“我……”,“夠了”,鴛憐阻止了兩人的爭執,“這件事等天儀長老來決斷”,鴛憐說道。眾人集結後沒多久,一個老者從天而降落在校場的臺上,老者目光銳利威儀無比,他目光掃過集結的四個小隊,當看到金鱗小隊只有五十多人時,他微微停頓。最後看了看一旁平靜的赤生瞳,竟然一句話沒有說,“情況緊急,既然已經集結完畢,那就出發吧”,天儀說道,鴛憐領著自己的族人走在前,隨後是伽城的小隊和金鱗小隊,最後紫金貂族,那個叫嚷的統領愣了半晌,雖然心有不甘,也不明白為什麼長老對這件事視而不見,但最終還是跟了上去。眾人趁著夜色出要塞,極速的飛馳在漆黑的森林中,星源大陸上的森林都是龐然大物,樹與樹的間隔是很大的,所以大家都是靈王靈尊,完全可以根據空間中靈力的波動判斷位置,從而在黑夜中也能做到如履平地。
整整趕了一夜的路,到了第二天清晨眾人才到達了指定的地點,這裡全是一個小山崗,下面地勢更加平緩,而且有一片一目瞭然的草原。所謂平原是指地勢,不是說就一座山也沒有,這是一個天然的山崗,如果不從這裡過那就需要翻山越嶺,雖然都是些小山低嶺,可從時間上來說這個山崗可以節省四五倍的時間。果然,眾人剛到的當天下午,轟隆隆的地震聲從遠處傳來,浩浩湯湯的靈獸潮不出所料的踏入了下方的草原朝山崗而來。這次是動真格的了,沒有一頭不是尊階靈獸,如果單打獨鬥的話,在場都是靈王也未必會輸,但是如此大規模的尊階靈獸就沒有靈王的優勢了。因為全力出手的話以靈王的破壞力恐怕將山夷為平地都是輕鬆的事,但這樣不進沒有用,反而是給鋪天蓋地湧來的靈獸開闢了道路。因為靈獸能夠達到尊階,本身它的防禦就不是一般靈王手段可以傷到的了,加上靈王還不能全力出手,此消彼長,所以防禦的手段就變得很單一了。
防禦的四個小隊中其中兩個衝入了草原中,雙方短兵相接,頓時一陣陣靈力爆發出來,這裡不是要塞,不可能所有人一起上,而赤生瞳的金鱗小隊則是沒有被派上去,而是和鴛族的小隊一起待命。鴛族的人都在靜靜的修煉,赤生瞳則是不同,他帶著小隊中眾人登上山崗的高處看著下方的戰鬥,一邊看一邊說著什麼,時不時還朝著下方的戰場指指點點的。鴛憐看著幾十個靈王竟然聽一個靈尊侃侃而談,而且還時不時的點頭,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她很好奇赤生瞳到底在說什麼。不過她也沒有問,很快就到了晚上,也到了交替防守的時候,因為是晚上的關係,鴛憐率領的小隊都是以靈力攻擊為主,赤生瞳這邊的人則是一個個像吃了興奮劑一樣赤手空拳的衝進了靈獸群中。四十個人相比浩浩蕩蕩的靈獸群根本就像滄海一粟,加上又是晚上,所以進去之後就更不見蹤影了。“哼,什麼也不說,最好死在裡面”,鴛憐很是氣惱,本來就因為不能全力出手而感覺憋屈了,現在又要顧及金鱗小隊的人,一向冷傲的她也忍不住嬌哼一聲。
十息後,整個戰場沒有一點改變,但是百息之後她就發現了一點端倪,凡是死在靈力轟擊下的靈獸,它們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東西不見了。像是齒虎巨獸鋒利長長的牙齒,暗夜貓銳利的爪子等等這些東西都從屍體上消失了,然後又是百息過後,凡是出現在他們攻擊範圍內的靈獸都是各個帶著傷的,而那些消失的靈獸身上的部件就出現在了這些靈獸身上。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鴛族的眾人都有些莫名,原本要靠著猛烈的靈力攻擊才能破開防禦殺死一頭靈獸,現在這些靈獸來到眼前時就已經是遍體鱗傷了,他們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就以這些傷口為突破口,精準的控制著自己的靈力長驅直入在其體內爆發,整個防禦過程除了消耗靈力沒有任何一點損失,哪怕受傷的都沒有。整個鴛族中只有鴛憐有一點頭緒,她知道這一定和赤生瞳脫不了關係,之前整整一個下午他都在比劃什麼,她下定決心此事過後一定要問清楚。
赤生瞳的金鱗小隊則是在漆黑的草原裡穿梭,他們每個人手中,腰間和身上都滿是靈獸的身體上尖銳的部件。這就是赤生瞳下午看了一下午也說了一下午的事,雖然不會行軍佈陣,但是戰鬥殺伐可是他的強項,瞳獸可比這些靈獸變化多端多了,這些戰鬥的經驗是任何人都沒辦法和他相比的。他也沒有保留的通通告訴了小隊的眾人,說白了就是靈獸的防禦再怎麼強那也只是相對人而言,所謂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用自己身上的東西可以輕易就破除所有的防禦。小隊的眾人藏在草叢之中,體型小的優勢徹底發揮出來了,只要有一頭靈獸從他們身邊奔騰過去,手中的爪子牙齒就能在沒有任何光源視野的情況下準確無誤的扎進靈獸的關節,眼睛等這些要害部位。到了第二天,另外兩個小隊來替換時驚訝的發現鴛族的小隊眾人別說沒有任何人受傷,就連一點的血跡都沒有沾染到,所有靈獸基本都死在了離攻擊處近百米的地方。但是反觀赤生瞳的小隊,所有人身上都是血漬,一個個就像是從血泊中爬出來的一樣,並且也都各自有輕微的傷勢,但即使如此金鱗小隊也沒有一個人死去。兩個小隊的統領都沒有多問,他們都以為是晚上獸潮減弱的關係,畢竟不是所做靈獸都是夜行性靈獸。
回到山崗上後,眾人經過一陣恢復便又到了中午,赤生瞳再一次帶著他小隊的眾人登上了高處,就像昨天一樣指指點點的說道著。這次鴛憐一個人跟了上去,隔著不遠的聚集,赤生瞳穩重成熟的聲音傳來,“你們注意看這次衝鋒的碧眼蠻牛獸,它們的防禦很強,但是奔跑的速度遠遠不足,而且每次奔跑的步伐大小基本都是一致的,在進攻時它們都無所顧忌的前衝。但是你只要稍微拉開距離,不需要用攻擊破防這麼古板的辦法,只要集中靈力精準控制的攻擊它們前衝的立足地,讓它們的步伐混亂,到時候這個前鋒就會成為雙刃劍,也可以為我們所用”,赤生瞳說道,眾人點頭記下,整個過程都是赤生瞳一人發言,眾人無論是誰都是靜靜的聽著。赤生瞳的觀點讓鴛憐覺得眼前一亮,她看到了戰鬥的靈活性,不拘一格,所以不自覺間她也站到了小隊中。赤生瞳則是繼續說,“在看看這些蠻牛後面的大體型的靈獸,蠻牛的步伐一亂,那麼像同等速度緊隨其後的獅虎之類的靈獸也會亂。但是唯獨這些巨大體型的靈獸不會混亂,對付這樣的靈獸就採取騷擾的戰術,身法敏捷的人不斷用耀眼的秘術攻擊,讓它們憤怒,吸引足夠的仇恨。靈獸不是人,它們會受情緒的支配,只要它們暴走了可以說是六親不認,這樣整個獸潮衝鋒的勢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亂,在混亂中可以幾個人幾十個人對付一頭靈獸輕而易舉的殺死。至於敏捷一類的靈獸管都不用管”,赤生瞳邊說邊指。下方的每一種靈獸在面對攻擊時的反應,奔跑的步伐,攻擊方式,弱點強勢都一一的指出來讓眾人看得清清楚楚。
一番話一直說到了午後,直到到了該輪換防守了他才停了下來,而鴛憐早就忘了問什麼問題,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面對敵人時不是用強大的武力直接解決。以前無論是長輩也好還是她自己也罷,都是覺得沒有什麼事是不可以透過強大的實力來解決的,如果不能,那就是自己實力不濟。確實,這樣的想法沒錯,但是赤生瞳的話給她展現了一種不同的觀點和思考方式。那就是在你不如對方的時候另闢蹊徑,同樣可以以弱勝強,以少勝多,心境思想的變化讓她對赤生瞳的看法也發生了變化。“額,鴛統領,你什麼時候來的”,赤生瞳準備去換隊防守了才發現鴛憐現在小隊的後面,“怎麼,有什麼我不能聽到的話嗎”,鴛憐淡淡的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想怎麼聽都行”,赤生瞳連忙說道,眼前的女子只要不找他的茬就不錯了,他可不想又弄出什麼誤會來。看他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鴛憐輕啟紅唇:“以後有什麼話當著我的面說,不要背地裡議論”,說完,她就閃身下了山崗。“這怎麼回事,又誤會了?”,赤生瞳好不鬱悶,而鴛憐轉身的一瞬間,冰冷的俏臉上少有的燒起一片紅雲,沒有人看到。這倒不是說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只不過是性格孤寒的她第一次說出讓別人叫她一同聽取見解,她有些難為情罷了。因為以前同輩之中都是別人主動邀請她,而且還是以她為主導的,所以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的想聽別人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