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收買人心可以靠虛無縹緲的許諾,也可以靠最真實發自內心的感情
寒凜要塞中,赤生瞳一個人趁著夜色溜進了金鱗小隊的新營地,對於火麟獨角馬的事他不想過多的解釋,特別是跟不相關的人。至於領主,等見到了再說,現在他只擔心獸潮和食人族的問題,房間他知道,婁瀟告訴他了。第二天,領主便召集眾人商議,當赤生瞳從營地中走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他身上。這讓他頗為尷尬,只能一馬當先的走進要塞牆堡中,這一次的會議極其正式,右側所有的種族席位通通坐滿了,每一張椅子後面都立著一個看上去頗為年輕的人,應該統領。左側同樣陸陸續續坐滿了人,都是支援小隊的統領,赤生瞳斜靠在進門的牆壁上。這也是沒辦法的,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坐次,只有他第一次參加,所以只能等別人都坐下後他再隨便找個地方坐。沒一會兒,所有人基本都坐定了,支援小隊這邊沒有坐滿,只有四十多個小隊,所以赤生瞳也無所謂的坐在了最末位。
天鯤穿著一身雪白的裘衣走了出來,他似乎很冷一樣,赤生瞳對這一點很是好奇,到目前為止他見過穿這麼嚴實的只有之前炎鳳山的人。“領主!”,所有人一起拱手,右邊的人則是微微躬身,“諸位請坐”,天鯤坐在椅子上,目光順著自己右側一路掃過去,最後掃過赤生瞳的身上才收回來。“今天召集各位前來是為了兩件事,其一就是獸潮的動向”,天鯤聲如洪鐘中氣十足,整個長廊大廳中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眾人正襟危坐,個個都凝神等著來自要塞的訊息,天鯤身邊一個瘦高的男子上前一步,“在中間平原的中央有大批靈獸聚集,其中有王階靈獸”,男子說道。“王階靈獸!”,眾人譁然,“領主,莫非是獸潮升級了?”,坐在首位的男子說道,他是金劍第九支少統領彥金玟,“有這個趨勢,所以請諸位慎重去留”,天鯤說道。眾人面色陰沉,王獸可不是開玩笑的,靈皇都可能會隕命,金劍十二脈的脈主陵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那可是劍皇啊,最終都沒能活下來。
全場的支援小隊無不變色,只有赤生瞳皺著眉頭在思考,當然,那是因為赤生瞳並沒有經歷過之前的超級獸潮,他對王獸的實力有一定的估計,所以他第一時間沒有想到撤退,而是如何應對。“這次支援很感謝各位,是去是留各位容後考慮。決定去留後通知要塞的功績使者,他會給各位一一的分配功勳,下面是第二件事”,天鯤適時的打斷了眾人,大家也都收斂思緒。“第二件事相信大家都會很感興趣,幾天前的晚上諸位都親眼目睹了那一幕,不瞞各位,我寒凜要塞的眾族長也很好奇,就請白統領當著眾人解釋一下可否”,天鯤話一出口,所有目光齊刷刷的聚焦到末位的赤生瞳身上。赤生瞳頗為無奈,看來自己確實鬧出了太大的動靜,“領主客氣了,這件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因為獸潮有兩天的間隔期,所以我就隨便激發了一本秘術,沒想到會鬧出這麼大動靜”,赤生瞳輕描淡寫的說。聽了他的解釋天鯤不說話,要塞這邊的眾人都不說話,他們哪裡會不知道赤生瞳是在撒謊,他們也確實有興趣,不過這個興趣是想聽他怎麼撒謊,而支援小隊的人是有興趣聽他解釋,特別是有關那滔天麟馬的資訊。
“白統領未免太敷衍了吧,如此大的動靜豈是隨隨便便弄出來的”,第四個坐次上一個男子說道,“哦?敢問這位統領如何稱呼”,赤生瞳沒有立刻回答他。“北冥公會簡易”,男子回答道,“再次請問簡兄,如果你早就知道了一本秘術開啟後會驚世駭俗,你會不會只在兩天的間隔期去激發它”,赤生瞳笑著說。“我……”,簡易無話可說,“簡兄不會這麼做,在座的都是靈者,相信也沒有誰會這麼做,我白瞳自然也不傻。那本秘術只不過是隨便買的,當時只不過是覺得有點特別,確實沒想到會引發這樣的動靜。最後也激發失敗了,整本秘術化成了凝型消失不見”,赤生瞳說道。天鯤和一眾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心中紛紛讚歎,赤生瞳的辯證解釋可以說是巧舌如簧,但偏偏無可反駁,就算說出了他是煉製的秘術,而不是激發修習秘術,赤生瞳也同樣可以用“是我隨便買的”來推脫。因為沒有人會在知道是絕世秘術的情況下用兩天的時間去煉製或者去激發修習,可以說他這個解釋無論是明白人還是糊塗人都無話可說。
果然,聽了他的解釋後一眾支援小隊的人盡皆默然,人家話都說開了,他事先並不知道那本秘術的任何資訊,所以一下就絕了那些想打聽更多秘術資訊的人的想法。如果再追問那豈不是承認自己是白痴,只有白痴才會知道了會鬧出動靜,還會兩天時間去激發,震動了整個要塞的這件事就這樣被他的解釋堵住了。所有人不管是興趣也好打主意也罷,都沒有從赤生瞳的解釋中得到哪怕一點點的有關秘術的資訊。至於他說的失敗了,如果他們知道鬼是什麼東西的話,他們一定會在心中暗罵:只有鬼才相信。整個過程中要塞這邊的人一個個都臉色平靜,這讓赤生瞳嗅到了一點氣息,“領主,既是王階靈獸,我等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就先行告辭了”,有人起身告辭了,天鯤微微點頭。事實如此無可厚非,王階靈獸足以威脅到他,對於支援小隊中的靈王就更不用說了,所以離開是很明智的選擇。
不到一會兒功夫便走了將近三分之二的人,剩下的多半是摯天公會的人,畢竟這裡要塞是摯天公會的屏障,而且名義上還屬於摯天公會管轄。“現在留下來的都是選擇繼續支援的小隊,接下來的部署請各位務必要嚴格執行,並且不惜一切代價辦到,否則要塞危險且不說,諸位的性命也無法保障”,天鯤身旁的人嚴肅的說。所有人站起來,包括要塞的人也一樣,“這次獸潮雖然有王階靈獸,並且其他靈獸的實力也很強,但是和一般獸潮相比它的弱點就是數量上遠遠不及。王獸雖然能控制其他靈獸的方向,但是卻不可能隨心所欲的精準控制,我這麼說各位都明白吧”,天鯤說道。“領主的意思是說要在中間平原中分散的抵禦,讓它們不能聚集到要塞前?”,彥金玟問道,“不錯!諸位要配合我寒凜要塞的其他族群一起在中間平原各自分散抵禦獸潮,至於王獸不用各位操心”,天鯤肯定的說。眾人點頭,這個策略是可行的,由靈皇對付王獸,其他人只負責擋住獸潮大軍就行,接下來就是分配小隊和種族,赤生瞳的金鱗小隊分到了鴛族和紫金貂族。至於防禦的地方也是中間平原的有翼靠著寒淵山脈,可以說和防守中間平原中部小隊比起來,右側顯得輕鬆不少,赤生瞳也沒有什麼異議。畢竟金鱗小隊只有三百人,同樣是統領的彥金玟手下有整整五千人,而且這些人都是從天盾城各個劍支中抽出來特地派來支援的,每個人都是精英,重點是大部分人是靈王。金鱗小隊比起來就很寒磣了,就算將他分到中部他也不一定能守下來。
赤生瞳回到營地將所有的事以及自己的決定都說了一遍,而且是將三百人都叫到一起當面說的,畢竟大家是來支援的,又不是他的屬下,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力。不出所料,一聽有可能是超級獸潮,三百人頓時就走了兩百多,最後只剩下八十幾個人,好在除了金鱗小隊,還有另外兩個小隊也被分到了一起,不然這防禦就要全靠別人要塞中的自己人了。看著剩下的八十幾個人,赤生瞳不經感慨,自己還真是不會做統帥,如果是葉楦羽,那兩百人非凡不會走,恐怕還會氣勢如虹的去前線防禦。以前面對瞳獸潮的時候無論多麼危急的情況,她所指揮計程車兵總是士氣高漲鬥志昂揚,而她總是鎮定自若的發號施令,無形中給人以信服和定心的感覺,每次見到這樣的葉楦羽赤生瞳都忍不住讚歎。反觀自己就差很多了,這也是沒辦法的,性格和所處的環境就決定了他不會是指揮千軍萬馬的人,因為他自己就是不拘一格不願被人指揮的人,所以也不會去指揮別人。
“各位選擇了留下,我還有一句話要說,聽完這句話大家再做選擇”,赤生瞳高聲說道,眾人疑惑,都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你們選擇了留下,那就應該明白一旦出了要塞會面臨什麼樣的事。如果獸潮升級,我們可能就回不來了,你們中有人會死,甚至所有人都會死,就這一去,你們就有可能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母親人,再也見不到妻子孩子。而他們也將永遠的失去兒子和丈夫,要知道幾年前的獸潮就連劍皇陵劍和另外幾位劍皇都死在了獸潮中”,赤生瞳的聲音傳遍整個營地的校場,八十個人沒有一個人能說出一句話,赤生瞳的聲音就像是魔咒一樣迴盪在心中。這些都是他們沒有想過了,一想到會死,一想到死後的一切,之前決定留下來的決心和勇氣瞬間消散無蹤。王明將等人就站在他身後,他們也沒有想過這些,赤生瞳的話也讓他們陷入了沉思。時間一點點過去,每一息就像是萬年時間一樣難以度過,最終還是有人顫抖著身子邁出了一步,他低著頭靜靜的走出了營地。
接下來陸續有人離開,八十幾個人只剩了四十個,看著剩下的四十個人,赤生瞳露出了一抹微笑,這才是他的節奏。他想要的不是士兵,而是可以並肩作戰生死與共的人。而對於留下的這四十人來說,越過了這重抉擇之後他們發現獸潮原來並不可怕了,從心境上他們都提升了一個檔次,很多人都感受到了久違的突破的氣息。“既然大家拋卻了生死選擇留下,那麼下面就是在防禦開始前儘量的提升實力,以保證自己的生命。這些都是專家階的秘術,各位選擇合適自己的,記住,現在你們所做的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在防禦戰中活下來,所以不管你拿多少,如果不適合自己,最終你死在了戰場上,那麼你哪怕有千萬秘術也無濟於事”,赤生瞳丟擲了堆成小山的秘術。每一本都是他親自煉製的,雖然是專家階,但沒一本都是從星羅天門的遺蹟中得到的配方,絕不是一般的專家階秘術可比。四十個人開始選擇秘術,沒有一點的慌亂和爭搶,因為他們很清楚赤生瞳說的是對的,所以都只選擇了現階段最適合自己並且可以很快就修煉的秘術。
看到來自不同地方的一眾靈者在堆積如山的專家階秘術面前竟然如此的取捨有矩,龍逍遙等人不經深深的看著赤生瞳。他們都能感覺到作為統領赤生瞳的不足之處,但是他的人格魅力卻毋庸置疑,這四十個人如果能夠真的活下來,以後成就絕對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