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活人也會被埋在土中,而且墓穴更加廣大
看到天靈地煞勢散去後,赤生瞳本來打算離開,不料眼前的草地又變,地上所有小草都一點點沒入泥土中,不光如此,小草全都消失不見後,空地也並未就此消停,地上的泥土一陣鼓動,就像有人要從中爬出一樣。等了好一會兒,泥土鼓動的痕跡也並不是很大,也沒有什麼東西爬出來,他跳下樹來作勢欲走。有過空地的一瞬間,原本鼓動幅度不大的泥土陡然飛起,差點將他活埋。泥土拋開後,中間的土壤仍在抖動,不過這次他隱約聽到微弱的聲音從泥土中傳來。“是錯覺?”,赤生瞳搖了搖頭,又仔細聽了聽,果然什麼都沒聽到,於是運轉靈力縱身離去,“小子,別走”,悶悶的喊聲破土而出,讓跳在空中的赤生瞳一個踉蹌差點摔落下來。“是誰在說話”,赤生瞳看著眼前的黃土問道,“小子,你是靈師吧,快放本帝出去,本帝收你為徒,保你縱橫天下無敵手”,悶悶的聲音丟擲了一個巨大的誘惑,“你是靈帝?”,赤生瞳眉頭輕挑,“哼,沒錯,本帝名號當初可是享譽大陸”,土中的聲音帶著幾絲傲氣,“哦,這麼厲害,那你自己出來吧,本公子先走一步”,赤生瞳不鹹不淡的說道,隨後他飛身而起落到一棵樹上,並且收斂氣息。“小子,別躲了,既然你不相信本帝是靈帝,本帝就給你露一手。你聽過意識離體吧”,黃土中的聲音落下,一陣微風拂過,樹上的赤生瞳仍舊一動不動,他確實不信地下的人是靈帝,因此故作離開,如果真是靈帝,最起碼的意識立體應該很容易吧。
“小子,你穿著一身白衣,白髮不長卻蓋住了左側的臉,兩手上共帶著三枚戒指,靈師五階,但靈力的雄渾度堪比靈尊,修煉了能極其精準控制靈力的靈決,同時每個毛孔都有一層靈力壁障覆蓋,修煉的靈力精純無比,吸收靈力的速度也遠超常人,不僅如此……”,黃土中悶悶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著,樹上的赤生瞳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他身上所有的秘密基本上被說了個七七八八,包括他身懷天靈骨都沒能瞞過地下的人。且不管對方是不是靈帝,單是這意識的探查就暴露出了自己所有的東西,如果自己真的面對這樣的對手,恐怕會毫無還手之力不說,甚至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這讓他如何不驚恐萬分。“怎麼樣,小子,傻了吧”,悶悶的聲音驚醒了震驚駭然的赤生瞳,“小子,快放本帝出去,本帝有一本斂息變靈訣可以隱藏氣息,同時還能根據修煉者的意圖,模仿出相同的氣息。本帝施展起來,哪怕是靈聖也無法識破,放本帝出去,本帝便將它傳授給你”,“雖然我很想相信你,對你說的那什麼變靈訣也有點興趣,不過萬一你是個騙子,那我也無可奈何”,赤生瞳收了收自己的神情,他是對著門法訣有興趣,甚至如果真的有,那說什麼他都要得到。但也正如他所說,土中的人肯定不是靈師靈尊之流,如果對方賴賬,或者根本就是瞎編的,那自己豈非真的無可奈何嗎。
“那你想怎麼樣”,土中的聲音有些無奈,赤生瞳此刻坐在樹上,背靠著樹幹,悠閒愜意的說:“先把法訣給我”,“不可能,奸滑小子,你想得倒美”,不出所料,悶悶的聲音果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那就請恕我無能為力咯”,赤生瞳坐在樹枝上,悠閒的擋著腿,不知從何處弄來了一棵小草叼在嘴裡,他知道對方可以察覺到他在做什麼,因此做出這幅樣子。黃土又重新歸於平靜,良久,土中的聲音終於妥協了,“奸滑的小子,你贏了,本帝可以先給你法訣,不過嘛”,“不過?”,“不過你要用靈者的靈力樹發咒,如果食言,那就讓你心中之人不得好死”,悶悶的聲音穿過泥土進入赤生瞳耳中,他一定是看到了剛才赤生瞳思念的神情,所以才會以此為要求。聽到這句話,赤生瞳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眼中流露出寒光,“雖然我沒打算欺騙於你,這個咒也不會實現,但恕我無法幫你,你那法訣也留著給有緣人吧”,赤生瞳跳下了樹枝,臉上戲謔愜意一掃而空,說完話後便轉身離去。即便那法訣對他作用很大,即便他很想得到,即便這句話只是說說而已,不會成真,但就算如此,他也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哪怕是死。正在這是時,天地間的靈力開始湧動,一絲絲線條在他前方編織,最終編織成一本古老的書籍落到他手中。
書籍上寫著五個古老的字,並不是通用語,“這就是斂息變靈訣,只要滴血就可以修煉”,幽幽的聲音從泥土中傳出,“為什麼,我並沒有發咒”,赤生瞳微微皺眉,有些東西太輕易得到,反而讓他有些警惕。“小子,看你剛剛在樹上思念的神情,想必思念之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吧,若你連這樣的人都能用來發咒,哪怕本帝此生走不出這塊地,也絕不會把法訣交給你”,“前輩不怕我拿著法訣逃之夭夭?”,赤生瞳問道,“不怕”,“為什麼”,“因為稱呼,哈哈哈,”,土中傳來一陣大笑,赤生瞳也露出了微笑。從剛剛那番話,他已經確定了這地下所埋的人一定也和自己一樣,有著心中所在意的人,這樣的人定然不會是泯滅人性窮兇極惡之人,所以他才改變了稱呼。此時赤生瞳如果能看到地下的人,他會發現那人臉上露出了鬆一口氣的表情,事實上他那裡不怕,只不過一嘛,他覺得與其等下去直到死,不如把自己的法訣傳承下去,哪怕赤生瞳是個小人,拿著法訣便離開,但至少也是個有情的小人;第二點,做為老古董的他,活了無數歲月,他對人性很清楚,如赤生瞳這樣的人是絕不能硬來的,只有表現出自己的誠意,對方才會真心實意的幫自己。
而赤生瞳自然不知道這些,他正思索著怎麼救人呢,“前輩,你被埋了多深”,赤生瞳思索過後問道,“別想了,靠挖沒用,還有,本帝還很年輕,不要左一句前輩右一句前輩,以後叫本帝天叔”,“額,天叔,那我還怎樣救你出來”,赤生瞳撓撓頭。“你看看四周的樹,是不是有八棵長得一模一樣的”,天叔的聲音穿過土壤響起,赤生瞳仔細看了看四周的樹,發現果然有八棵樹都是一個樣子,除了大小粗細不同,其餘的包括樹枝的比例,所指的方向,甚至樹上的痕跡都一樣,“是有八棵,然後呢”,赤生瞳問道。“這八棵樹是鎮壓我的八根圖騰用靈力演化的,只要按一定的方向擊碎它們就可以開啟封印,不過要小心,它們也可能會傳遞力量到八棵樹上”,天叔提醒道。赤生瞳微微點頭,首先選擇了自己右邊的樹,走到樹下,手中靈力湧動,嘗試性的轟出一拳。帶著罡勁的拳頭擊打在樹上,勁氣在拳間爆裂,而樹身卻沒有受到絲毫損傷,隨後他又轟出幾拳,力量也同時在增加,不過都沒有一點用。“小子,等等”,赤生瞳正準備加力攻擊,天叔的聲音從土中傳來,“額,天叔,叫我白瞳吧,小子小子的,感覺怪彆扭的”,赤生瞳撓撓頭,“這棵樹應該是防禦圖騰,只要拆其根斷其枝葉就能破除”。
知道了方法,行動起來就有條不紊了,赤生瞳走到樹前,精準的控制力將靈力凝聚在右手,對著地面一拳轟出,霎時間飛沙走石,樹幹雖然仍是沒有一點損傷,不過它根不得泥土全都被這一拳震來。始終是凝聚的樹,其樹根完全沒有真樹那般盤根錯節,所以赤生瞳對著樹根就是一頓亂拳。這根部可不像樹幹那般結實,那裡經得起罡勁的撕裂,不多時他就將所有的根全都打了個稀碎,隨後跳上枝頭,開始折斷樹枝,片刻之間就將整顆樹變成了一根柱子。沒了枝葉和樹根,大樹轟然倒地,化作一縷縷靈力飄散在空氣中。呼,赤生瞳微微吐出一口氣,走到了另一棵樹前,和之前一樣,他嘗試的揮出兩拳,就在他拳頭觸碰到樹幹的瞬間,一股力量從樹中湧出。拳間的力量和樹中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力量的反震猝不及防讓他退後兩步。接下來他穩住身形在揮出幾拳,每一拳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彷彿打在了彈簧上,樹中返回的力量和他的力量不相伯仲。“這是反射圖騰”,天叔的聲音再次響起,赤生瞳也停止了動作,“力量雖然是從樹中傳來,不過感受到敵人攻擊力道的卻是表面的樹皮,用尖利的東西將樹皮輕輕劃下拳頭般大小的地方,然後聚力攻之,就可以破除這棵樹”。
赤生瞳取出了之前向寶老借的長劍,劃了幾次才成功的留下了拳頭般大小的樹皮,只要大一點或小一點樹皮就會重新癒合,所以他劃了幾次才成功。“小心點,不能感知到攻擊者的力道,所以有可能反彈回來的力量比你的力量還大”,聽到天叔的提醒聲,赤生瞳微微一笑,三重勁氣湧動,一拳打在樹上,在接觸的一瞬間,才極速的從腹部爆發一陣靈力。樹中反彈的力量直接淹沒在了無窮的靈力中,一股強大的波動伴隨著三重勁氣將樹幹絞成碎片。接下來幾棵樹也都有各種各樣奇葩的能力,但是天叔也都有各式各樣的應對,這讓赤生瞳滿腹疑惑,就算是意識離體,這也未免太清楚了點。很快,七棵樹就被破除,赤生瞳站在了第八棵樹前一動不動,因為這棵樹就像空氣,不管他出什麼拳,拳頭是打中了樹幹,但是力量和靈力都像發在空氣中,沒有一點殺傷力。“都被吸收了嗎”,赤生瞳自語道,隨後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接下來就是毫無力量的出拳,就像怕傷到手一樣,一拳拳輕如鴻毛,旁人看來就是虛浮無力。數十息間,赤生瞳已經揮出了上百拳,天叔也是一言不發,又打出數十拳後,赤生瞳停了下來,腹中靈力一陣湧動。一縷縷乳白色的煙從樹隙中逸出,之後,整棵樹直接軟了下來,剩下的殘骸化作靈力消散在空中。
最後一棵樹消失,八棵樹的樹根出泥土開始陷落,八個深不見底的洞穴出現,“不好,白瞳,快離開,地面要塌了”,天叔焦急的聲音傳來,話音剛落,腳下的泥土已經開始陷落,赤生瞳身形暴退。地面以八個洞穴為中心向四周塌陷,赤生瞳也不遺餘力的後退,十米,百米,足足退出千米之外,腳下的地才正常。而在他面前半徑千米的範圍內變成了一個大坑,不止如此,整個方圓千米塌陷的土壤都消失不見,一個黑色的廣場露出了地面。這個廣場都是由黑色石頭鋪設而成的,赤生瞳站在百米高的地面上看去,整個廣場呈葫蘆型,他腳下是一個較大的圓盤,鋪設的石頭與石頭的縫隙拼湊成一個奇異的花紋,看上去像某種陣勢。在視野遠端較小的圓盤中央,一根百米高的巨型柱子立在中央,而在這根柱子上綁著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天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