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嶄新的大門開啟,除了新的機遇,也伴隨著新的挑戰和危險
赤生瞳跳到廣場之上,一股幽幽的涼意自腳下升起,不過他也顧不得這許多,一路疾馳到小廣場前,如之前所見,廣場中央矗立著一根百米高的柱子,粗細也至少三十米。而在柱子之上,一個八十米高的巨人被一條條黑色的鎖鏈緊緊捆住,其中一條鐵鏈貫穿雙耳,將他的頭緊緊扣在柱子上;另一條鐵鏈自天靈蓋進,由後腦而出,被鎖之人鬍鬚微長,面板雖皺,看樣子卻也年輕,只不過此刻氣息全無,面色慘白。這也難怪,如此鐵鎖,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已魂歸天外了。“這難道就是天叔?”,赤生瞳皺起了眉頭,八根柱子平靜的圍繞在八方,任誰也知道這些柱子不會是裝飾用的。“天叔”,赤生瞳看著柱上的人,“天叔?”,見無人回應,他正準備起腳踏入小廣場中,“我就在你面前”,天叔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他止住腳步,發現眼前有一道透明的人影,其模樣與柱子上的人相同。“天叔,你這是,那個人又是”,赤生瞳滿腹疑惑,“那是我的身體,你現在看到的是我的意識”,天叔的聲音傳入耳中,不過天叔的人影嘴型卻沒有動,甚至眼睛都沒有瞳孔,只是透過背景映照出來的一道人影。
“天叔,這八根柱子是什麼來歷”,赤生瞳問道,“這個待會兒再說,接下來的事你要看仔細,這個世界實力為尊等級森嚴,但是同階的靈者也有天差地別。一會兒若是你能領悟一二,未至靈尊,靈尊之境你已是領先於人”,天叔的聲音異常嚴肅,他的修為曾臻至靈帝巔峰,對每一個境界的理解可不是赤生瞳這個半吊子出家的人可比的。而且赤生瞳所知的星源大陸都是許久之前的訊息,雖然不清楚,但隱約中他也感覺得到,巫溪郡的訊息似乎落後了不少,比如整個梵天城都沒有聽到過一點點關於外域的訊息也證明了這點。所以寶老,還是現在的天叔,赤生瞳都很尊敬他們,希望能夠透過他們多知道一些資訊,因此聽到天叔的話,赤生瞳聚精會神的觀察著周圍。天叔說完,意識一動,石柱上捆綁的人右手突然動了一下,捆綁他右手的有兩根鐵鏈,一根較細的鐵鏈從中指而進,不見出處;另一根如蛇一般將整天手臂裹得嚴嚴實實。似乎察覺到了異動,綁縛的鐵鏈發出一陣微光,隨即鐵鏈收縮,不過這隻右手卻沒有停下動作。鐵鏈微微收縮,又被拉回來,而且隱約有要掙脫的樣子。
但這封印又豈會如此簡單,見鎖鏈鎖不住,中心石柱照出兩道光,分別映照到外圍的兩根石柱上。本是幽黑通透的柱子被照得雪白,石柱上浮現出了奇異的紋路。與此同時,前方的龐大圓盤上靈力飛揚,地上的的縫隙中一條條線飛到空中,足足有萬於條。赤生瞳單眼圓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遠處的廣場,靈力已經停止匯聚,空中數萬條線開始交織攢動,一頭巨獸身影初現。少傾,一頭蛟龍盤踞在了廣場之上,這並非花媚等人凝聚的蛟龍,眼前這頭蛟龍不止栩栩如生,若不是親眼見到它凝聚,定會以為它是真正的靈獸,有血有肉。它身上的每一寸都清晰無比,而且每一寸都是在赤生瞳眼前,由一條條線反覆勾勒而成的。此前他從未見過如此精細的靈力運用,每一條線從地上的縫隙中形成時便已決定了它們各自的作用。若是靈尊如此凝型,只要靈力出體便在無人可以阻止,而且這是數萬條線,若僅僅數十條靈線,恐怕靈力出體的一瞬間就可以完成凝型,反應慢的人看起來就像是憑空生出的一般。蛟龍凝聚後也不理赤生瞳,對著中心的柱子就是一口吐息,應該它的目標便是天叔,這口吐息落下,柱子上的鎖鏈又勒緊了幾分,這次天叔並沒有掙扎。一會兒,石柱感覺他沒了動靜後,蛟龍也瞬間消失無蹤。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想法”,天叔的聲音幽幽響起,赤生瞳微微搖頭,隨後又微微點頭,斷斷續續的想法在他腦中湧現,但就是連不起來。“如果你是靈尊,給你五十條靈線凝聚一隻靈鳥,你會怎麼做”,天叔也並未直接點破,“若是我的話……”,赤生瞳想了想,越想眉頭皺的越深,他發現即便自己有五十條靈線,自己也凝不出一隻鳥來。原因無他,只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從何入手,若是凝頭,喙長几許頭該多大,羽毛又該何種顏色,何種紋路。思來想去,他心中只有剛剛那條蛟龍的模子,但那又豈是五十條靈線可以凝聚的。他使勁撓了撓頭,“既然想不通,那便繼續看”,天叔也看出了他的苦惱,意識一動,石柱上的身體左腳微動。如之前一般掙扎了數下,廣場之上靈力湧動,與之前迥然不同,無數靈力在廣場中央形成了一團白色的靈團。數十息後,靈團開始扭曲,一匹馬的雛形逐漸清晰起來,馬身凝成後,無數細小的蝌蚪帶著線條在它體內遊竄。很快,一匹火焰馬就凝成了,雖然也同樣栩栩如生,但卻少了一絲神氣,只有馬型不得馬神。不過它的攻擊卻絲毫不遜色,火紅色的身體周圍靈力燥動,一股熾熱的靈力從它體內激發直指石柱。
兩次觀摩讓赤生瞳陷入了沉思,他所知的體術凝型就是按照體術秘法輸出靈力就可以凝型,而控靈訣就是提高自己輸出靈力的途徑,因此剛剛天叔的問題在他心中掀起不小的風波,恐怕這凝型不會只是凝體,凝物以及凝象這麼簡單。想到這裡,他抬起頭將目光望向小廣場,“如你所想,靈尊境的靈力凝型確實分為三個境界,凝體是最低階的凝型,但是凝物和凝象又分為兩種,就是剛剛你看到的這兩種”,天叔也看出了他的想法,所以不再賣關子。“天叔,這和救你出來有什麼關係嗎”,赤生瞳問道,天叔的表現讓他覺得很奇怪,按理說被困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希望可以出來,應該會很激動吧,就算再很淡定,那也應該有些許欣喜,現在天叔如此淡定反而讓他覺得不淡定了。“嗯”,天叔的意識做出了點頭的動作,“白瞳小子,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慎重的考慮,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不會怪你”,天叔的語氣嚴肅。赤生瞳微微凝神,天叔的開始娓娓道來,“剛才第一次凝型的蛟龍是靈者自己凝型的,而第二次是由圖騰中的秘法凝型的。靈尊境凝物和凝象也是如此,幾乎所有靈尊都是根據秘法凝型的”,“那這些秘法又是從哪裡來的”,赤生瞳問道,“三類,第一類是人為製作的,第二類是透過傳承,第三類則是天地孕育。第二類秘術一般都是家族傳承,所以外人不可能修煉;第三類秘術可遇不可求,即便遇到,想得到也是難如登天;至於第一類”,說到這裡,天叔久久不語。
“第一類有什麼問題嗎”,赤生瞳問道,“第一類人為製作,製作秘術的人被稱為秘術師;這個世界除了靈者之外,還有無數其它的職業,比如製作武器的靈匠師,尋找天地寶材尋寶師,見多識廣的鑑定師,刻畫陣紋的陣紋師等等。他們之所以都是師稱,那是因為這些職業的人基本上靈力修為都只是靈師。不過,也有例外”,天叔的語氣頓了頓,“把我困在這裡近千年的,是一位越靈帝,而他就是一名秘術師”。“靈帝級的秘術師?”,赤生瞳心中駭然,“不是,靈力修為雖然是越靈帝,不過秘術師的等級只是皇級,因為他只能製作皇級的秘術”,天叔否定了他,不過即便是皇級秘術師那也是極其恐怖,想想作為靈帝本身就是一方巨掣,在加上可以製作皇級秘術。即便靈聖,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後人個個都是傑出的天才吧,所以作為皇級秘術師,哪怕放到靈聖境恐怕都是地位非凡。“等等,天叔,也就是說靈尊境的凝型就是借鑑了秘術師的秘術製作,所以才有靈尊也不借助秘術自己凝型,對吧”,赤生瞳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關鍵,“沒錯,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只有靈師境的職業都只能選擇依附於種族或勢力才能得以生存。所以許多想成為秘術師的人都轉而修煉靈力,在成就靈尊後在鑽研秘術,因此才有了不一樣的靈尊”。
“那為什麼許多秘術師還是靈師境”,赤生瞳很疑惑,“因為天”,天叔說道,“天?”,“是的,因為這片天地間的靈力越來越稀薄,這樣的靈力濃度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允許一個人一心二用。一個靈者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就是提升靈力修為,除了必須做的事,基本都是修煉。饒是如此,在如今的天地靈力濃度下仍然有許多人無法成就靈尊,甚至靈師都達不到。而秘術師要花費的時間比修煉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秘術製作時是不能受到任何干擾的,有時候一個製作過程就會花費幾年甚至幾十年,這樣又哪有時間去修煉靈力。所以久而久之,除了靈者之外的職業變成了更加依靠天賦的職業,也變成了無關緊要的職業。對於沒有靈者天賦的人,經過一系列的苛刻測試,準確確定天賦後,就能合理選擇從事其他職業”,“天嗎”,赤生瞳抬頭看了看白色的天空思緒萬千,“不對,天叔,你是說不能修煉的人可以測試天賦,選擇其他職業?”,赤生瞳問道,“嗯,有專門的測試場所,只要繳納精靈幣就能測試,有什麼不對嗎”,天叔語氣奇怪的問。“天叔,你被困了一千年,之前你有沒有聽說過邵域”,“沒有”,天叔答道,果然是這樣,赤生瞳已經斷定了邵域一定是被外界孤立的地域,不管訊息還是其他東西都完全和外界脫節。
收了收思緒,這些東西以後再說,現在的問題是要怎樣救出天叔。“天叔,那你說的選擇是指……”,“鎖住我身體的是魔騰族的八騰封印術,而困住我意識的結界封印就是我說的一位皇級秘術師,他是千年不遇的秘術製作天才,本來魔騰族僅僅只能鎖住我的身體,我如果意識不離體,他們也拿我沒辦法。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可以根據八騰封印術的特性製作出能困住我意識而又契合這封印術的秘術,不得不說他的天賦無與倫比,是個讓人又嫉妒又佩服的傢伙”,天叔的語氣中也帶著一絲讚歎和佩服。“你們是敵人?”,赤生瞳心中微驚,“不是,好像是為了還魔騰族的人情,因此才出手。不過他應該有聽過我吧,不然也不會特地留下一絲讓我出去的希望”,最後一句話喃喃自語聲音極小。“我的身體是不可能出去了,有一絲希望離開的就只有意識,只要破除他的秘術,我的意識就能離開”,天叔說道,“怎麼破”,赤生瞳凝神,“成為秘術師”,天叔平靜的吐出五個字。赤生瞳也終於明白了所謂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