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聲音是具有欺騙性的,有時一聲還是十聲,如果時間上不能區別的話,那就只有響度才能辨識了
赤生瞳起身站立,腳下的陣勢啟動,紫色的光芒湧動,十份紫冥靈力開啟了陣勢,天地靈力被吸收煉化,同時在整個空間中,赤生瞳的意識和陣勢相連,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紫冥靈力。他轉過身面相焱雀山閉上眼睛,腦海中十焱柱裡看到的畫面浮現,就算他記得很輕楚,甚至是每一片淡紫色的羽毛,乃至羽毛有多少絨毛他都一清二楚。但是他仍然一籌莫展,先不說他看到的是不完整的身體構架,就哪怕看到全貌,以這裡的靈力來說想做如此恐怖的凝象根本不夠。“嗯?不對,根據秘術師製作秘術的形式來推測,一本秘術只看勾畫的意識有多少道,而不管死大小。那也這個考核只為了獲得十焱柱的認同,豈不是也是相同的道理嗎”,想到了這裡,赤生瞳開始動手了,這是他第一次憑空的凝型,並且只有一次機會,若說不緊張是假的。他深深吸一口氣,腦海中開始冥思自己所要凝型的焱雀,所謂雀,在他心中倒是有的是模板,既然是焱雀,沒人見過的東西,那就大膽想象一回。
隨著腦海中畫面的形成,十根柱子之間,一個淡淡的紫色虛影一點點的浮現,這個陣勢直接對映出了赤生瞳腦中所想的畫面。一隻放大的淡紫色虛影落在第六根柱子之上,是一隻靜立著的小鳥,小巧的身體是一般麻雀的樣子。但它的羽毛有所不同,羽軸和羽柄都是透明的,羽枝纖細除了顏色是白色,其它的倒算正常,但羽片就不同了。不僅是紫色的,在翅膀前端的羽片比其它地方都要稍寬大一些,纖細的鳥足上附著這一層細密的火焰狀鱗片,最後一點不同就是它的眼睛周圍有豎直垂落的絨毛,看起來就像一圈圍繞著眼睛的眉毛。雖然全身看起來都是紫色和些微白色,但它的眼睛卻是透亮的黑色。巨大的紫色身影形成,赤生瞳突然抬平雙手,陣勢之中紫色的靈力分別朝著他的左右兩手匯聚,兩團靈力如火焰一樣附著在他的手掌中。在意識的驅動下,兩團靈力逐步變形,首先是一直跳動的火苗靜了下來,變成了方塊。接下來方塊開始扭曲變動,就像是雕刻一樣,不多時,一隻和紫色虛影一樣外形的模子出現在他手中,在別人看來就像是魔術,事實上都是隨著意識靈力自行演變的結果。
兩個模子只有形狀。其它一切都是模糊不清,接下來許久許久的時間內,赤生瞳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手中的靈力也在沒有絲毫的變動。圍觀的眾人躁動不已,有些東西心中越是期待,就越難以耐心等待,他們不知道,此刻時最為關鍵的時候。這並不是想象了,而是真真切切的凝聚出一隻生靈,出了沒有生命和智慧,凝象的外形基本上和真的生靈一模一樣。每一片羽毛,腳上的每一片鱗甲,還有羽毛在身體上的位置,數量等等,可以說不是人可以完成的。這也是為什麼人們都修煉秘術,不自己凝型的原因,赤生瞳的兩百五十道意識完全不夠用,光是一片羽毛,上面的羽枝和羽片就有不下幾百根。而它身上至少有幾千片完整的羽毛,可想而知赤生瞳這時意識的消耗有多大,這也是為什麼黨璃連續兩次都沒有絲毫斬獲的原因,並且赤生瞳還要留出了一道意識用來保持自己的基本呼吸等等,畢竟沒有意識的話,極脈體就會爆發。一開始一片羽毛就用了近百息時間,到後來每一息凝聚出三四片羽毛。大腦瘋狂運轉,終於在他呆立了萬息時間後,手中的兩隻焱雀有了肉眼可見的變化。
眾人凝視他手中的焱雀模型,模糊的靈力模型上一片片栩栩如生的羽毛肉眼可見的生長,無論是鱗片還是其它的地方,全部都像真的一樣活靈活現的勾勒出來。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景,又過了上萬息,兩隻淡紫色的焱雀雀同時出現在赤生瞳的手中。兩隻都栩栩如生,若不是看著它們一點點的成型,任誰都會覺得這是兩隻真正的鳥。但是正真的情況只有赤生瞳知道,現在才是最關鍵的時候,從他後面看的眾人都只看到了兩隻焱雀的一面,也就是一隻眼一隻腳和同樣的身體。他們如果從正面看就會發現兩隻焱雀都只有一半,另一面只是光滑的紫色靈力封住的切面。這是赤生瞳因為意識不足,沒辦法做到一次性的完整的凝型,因此將它分成了兩面,這樣做最難的一步就是合併。停頓了數息後,赤生瞳動了,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他雙手在頭頂交匯併攏,雙手一陣揉動,所有的意識傾巢而出,大腦超高速的運轉。伴隨他手的揉動,無數紫色的光芒逃逸而出,同時,一股淡淡的威勢從他的雙手之中逸出。
“這小子在做什麼?不是已經凝聚完畢了嗎,他是傻了吧”,“這些天賦出眾的傢伙腦子的構造和我們都不同,誰知道他在想什麼”,“也對,據說一個個都是瘋子”。“停下了”,一個男子皺眉的說,這個人可是屬於赤生瞳熟人的勢力,因為他的胸口繡著一個齊字,只不過他似乎並沒有見過赤生瞳。陣勢之中,赤生瞳停止了動作,那股淡淡的威勢變成了絲絲危險的感覺。“僥倖成功!就讓我看看,你到底能幫我扣起幾根十焱柱”,赤生瞳的聲音傳遍全場,所有人屏息而視,在他雙手開啟的一瞬間,一隻紫色的焱雀驟然放大,毀滅的氣息席捲了整個山谷。無數從它身前逸出的紫色氣息甚至驅散了遠處焱雀山的靈霧,眾人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見過焱雀山。“沒有響嗎,好吧”,赤生瞳微微一笑,雖有些失望,不過也在意料之中,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嘛。焱雀落到他的身前,十根柱子發出紫光落在它的身上,“是要載我?哈哈,也好,既然凝聚了,與其讓它自己消散,不如載我一程”,赤生瞳跳到它的背上。
焱雀發出一聲長鳴,紫色的翅膀展開一飛沖天,眼睛周圍一圈的羽毛升騰起來就彷彿兩朵火焰一樣,強大的壓迫感令人窒息,就這樣,在眾人的注視下,一襲白髮飄然的少年踏著紫焱雀飄然而去,成為人們心中嚮往和羨慕的物件。而就在焱雀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焱雀山中,咚……,洪鐘一樣的聲音響徹天地,眾人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少年消失的方向,心中不經讚歎:不知是哪家兒郎啊,雖然只響了一聲,卻已經是神話傳說了。垠寨主和風簾熙已經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不是放棄了伏擊赤生瞳,而此時此刻,正有另外一批人朝著這焱雀遺蹟趕來。行至半途,眾人聽了下來,因為他們也聽到了震天的響聲,“這是……十焱柱的轟鳴!!”,一個頭上長著兩個角的男子遙望著空中的焱雀山,“那道是她?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男子嘴角微微翹起。而和他同樣遙望的還有從另一側趕來的人,他們個個裹著大衣毛絨,正是炎鳳山的三個寨主和一眾手下。
這些事赤生瞳自然不知道,他乘著焱雀飛到了焱雀山中,看似一座山,飛過才知道原來是一個山脈,無數的山川從他腳下掠過,靈霧繚繞的焱雀山一如既往的浮在天際,遙不可及。但是事實上赤生瞳已經沒有精力去考慮這些了,因為某人早已癱軟在焱雀身上,過大的精神意識的消耗的後果在他放鬆過來後就一股腦的湧了上來。還好赤生瞳預先留下了一縷意識,不過居然會在一個凝聚出來的,隨時會消散的靈力靈物身上暈倒,恐怕也只有赤生瞳一人了。萬一一不小心掉下去,怕怎麼死的也不知道。焱雀的速度越發的快,四周的白色和地上的森林都連成了一條線,兩者組成了通道,焱雀在其中穿行。這次僅僅過去數息,赤生瞳就被帶到了一出傳送陣邊,他就這樣靜靜的躺著,人事不省。而正是此時,焱雀山遺蹟前,一個男子盤膝而坐,在他的身後,一隻紫色的焱雀凝型,與此同時,連續三聲轟鳴響起,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紫色的光芒中。不止如此,他消失後,隨他一起的幾人也同時進入了陣中,一共十個人。他們都溝通了十根柱子,但有九個人直接放棄,最終只剩下一個人,他也同樣扣響了一聲轟鳴後消失不見,而他們的胸口,都繡著同一個字——蛟。
谷中的眾人已經麻木了,以前一直認為是傳說一樣存在的東西,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可是不知為什麼,明明赤生瞳只扣響了一聲轟鳴。可在他們心中久久揮之不去的確還是那個無比瀟灑翩然而去,最後轟鳴聲才震徹天地的白髮少年。不知道是因為第一次,還是其他原因,他們總覺得,赤生瞳扣響的轟鳴聲,遠遠的超過了扣響三聲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