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默契有時候來源於瞭解,而有時候卻來源於大家都是聰明人
赤生瞳下樓後一路趕回棲神谷,趕到時已經時至傍晚,“白大哥,你終於回來了”,銀傲苦著臉說,“她還沒有醒嗎”,赤生瞳走到廖韻面前,靈力湧動,檢視她的傷勢。“醒是醒過來了,不過她吵嚷著要離開,沒辦法,我又將她打暈了”,銀傲微微尷尬的說,“既然白大哥回來了,那我便回去了”,銀傲起身告辭,“嗯”,赤生瞳點點頭。看著銀傲離開的背影,赤生瞳有些猶豫,伸手撫摸了一下右手食指的戒指,內心刺痛的感覺傳來,“等等小傲”,赤生瞳叫住了他,“怎麼了”,銀傲回頭看著他,“我這麼說你也許會覺得怪異,不過,銀蹇這個人,你還是小心點”,赤生瞳平靜的說,儘量不讓人誤會。“謝謝你,瞳哥,我覺得這麼叫比較好,不過嘛”,銀傲嘴角升起一縷邪笑,“我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紈絝公子”,說著,消失在了林中。赤生瞳微微一笑,不過這時,一道黑影從林中飄出,“瞳哥,你若是要去寰宇城,就去荒府的駐地,這兩顆變臉膠囊就當見面禮了”,森林深處傳來銀傲的聲音。
收起膠囊,赤生瞳靜靜的修煉,知道銀莎不在宇族手中,算是個好訊息,但情況仍然不容樂觀,銀莎一心只想為他報仇,這股執念也許可以暫時抵制那道靈識。可一旦知道自己沒有死,恐怕就不妙了,說不定自己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不再是以前單純的小妮子了,完全不認識自己都算好的,說不定還會成為敵人,畢竟自己有天靈孕,是靈識最害怕的東西。而最最糟糕的情況就是像天叔所說的那樣,徹底失去理智,成為一臺殺人的機器,他絕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夜色一如既往的降臨,無論發生什麼事,它都一樣,赤生瞳升起一籠篝火,廖韻悠悠的醒過來,“醒了”,赤生瞳睜開眼,廖韻蜷縮著靠著身後的樹,雙手抱著膝蓋,頭低在膝蓋上一言不發。“怎麼了?”,赤生瞳很疑惑,在他的映象中,廖韻是屬於女強人型別的女孩,現在她一聲不吭,反而讓人不習慣。“我並不是廖家的人,而是被自己種族遺棄的異者”,廖韻沉默許久,緩緩開口說道,赤生瞳沒說話,靜靜地聆聽著。“就像之前你看到的,斬殺宇淼時所用的秘術便是族中的血脈秘術,但別人施展時身後會有時空圓盤,透過不斷的修煉,可以掌控空間。而沒有時空圓盤則意味著永遠無法突破”,說到這裡,廖韻抬頭看了看赤生瞳,見他認真的注視著自己,於是低著頭繼續說。
“三歲的那年,父母帶我來到青平府,因為他們和老府主關係不錯,所以把我放到了這裡便一去不回。之後老府主過世,誰都不願收容我,卻又礙於族中的威勢,最後將我指給了當時實力最弱的寥家”,廖韻聲音有些哽咽,“那你原來的名字是……”,赤生瞳話沒說完就後悔了。一個從小被人摒棄的人,這麼問無疑讓她更加難過,他都可以想象當時四大家族和青平府的人是一副什麼嘴角,而被迫將她收養的寥家又是怎樣的心情,看來這個平日裡精明強幹的女子,一副自信堅強模樣的女子,所謂和寥家少主齊名的女子,並不是真的如她表面一樣風光,一樣受人器重。那種被人嫌棄鄙夷的感覺如影隨形十多年,最後在被一手教自己秘術和修為的學府出賣以換取利益,恐怕心中的委屈和絕望只有自己才知道。“喂,笨女人”,看到她低頭啜泣,赤生瞳換上一副自信的笑臉,被他突如其來的話讓廖韻沒反應過來,一時間停止了啜泣,愣愣的看著他。“笨女人,你覺得血脈家族真有那麼重要嗎,你有沒有想過那些最初的靈者是怎麼修煉的”,赤生瞳問道。
“最初的靈者”,廖韻自語道,“不錯,最初的靈者他們都只是普通人,他們沒有血脈,沒有家族,甚至有的人比普通人身體還羸弱,但是最後他們不僅成為了絕世強者,還建立了自己的家族,讓所有族人都因為他而榮耀萬世,繁華千年。而現在的人卻本末倒置,一心關心著天賦和血脈,忘記了修煉靠的不是天生,而是要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堅持不懈的去努力,去付出。你我都是同樣的人,遠古時他們能夠成就大能,我們又為什麼不能修煉成聖呢”,赤生瞳無比自信的說。看著洋溢著笑臉的少年,他的話語在自己腦中迴盪,連廖韻突然發現,之前自己覺得委屈壓抑的一切全都變得淡然了許多。正如赤生瞳的話,現在的人都本末倒置,一心只關心天賦和血脈,家族如此,她自己又何嘗不是,若自己不在乎血脈天賦,一直努力付出,又怎會介意他人的眼光看法。她愣愣的出神,在她面前開啟了一道嶄新的大門,從沒有一刻覺得自己如此輕鬆過,身上的一切包袱全都消失不見。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赤生瞳也微微一笑進入了修煉,有的話說到重點就可以,說多了反而會壞事。
“白瞳小子,我發現你怎麼有時像個老怪物一樣,這種話就算經歷千年的人都未必能說得出來。老實說,你不會是哪個老怪物的意識奪體重修的吧”,天叔調侃的聲音傳來,赤生瞳一陣尷尬,“哈哈……天叔,我就說說而已,只不過我自己沒有家族血脈什麼的,所以才能這樣自在的說,若是我換到她的境地,只怕比她還要落魄不堪呢”,赤生瞳說道,“你小子。信你才怪”,天叔完全不信。兩人無話。當廖韻回過神來時,赤生瞳已經在修煉了,看著他平靜的臉龐,廖韻也就地修煉起來。漆黑的夜不一會兒就散去,就像人心中的迷霧陰影一般,赤生瞳從修煉中醒來,廖韻還在修煉,他也沒有見她,腦海中喚了幾聲天叔,他還有問題要詢問一下。“白瞳小子,大清早的,吵什麼呢,本帝還在思考問題呢”,天叔不耐煩的聲音傳來,“額……天叔,你能告訴我血祭到底是什麼嗎,為什麼什麼樣的秘術或者陣勢這些都能透過血祭加強”,這個問題困擾了赤生瞳好久,一直沒有來得及問。
“靈者本就是天地集大運所生,他們的精血經過常年的修煉,可以算得上是和天地之源一體的東西,也是靈者最為重要的東西之一,而血祭就是將精血中所有蘊含的靈力和天地之源,以及靈者自身的所有運勢全都一口氣釋放。算是所有靈者最後的底牌”,天叔說道。“那怎麼發動血祭”,赤生瞳問道,“這個你就別問了,你知道也沒用,用完血祭之後不死也是廢人,你小子得罪的人可不少,變成廢人和死也沒區別了”,天叔沒告訴他方法。不過赤生瞳也點頭贊同,想他這樣沒有家族孤身一人的人,成為廢人還不是死定了,血祭有和沒有還真沒區別。兩人交流間,廖韻也已經醒來,“走吧”,廖韻率先朝前走去,赤生瞳也沒多問,對方可是名副其實的女強人,她自然知道銀莎離開的事,而自己不可能不去找她。所以一切都不用說,赤生瞳的目的無疑就是寰宇城。同樣的,他也不用問怎麼去,寰宇城在哪裡,因為廖韻也算幫著寥家經營了不少的東西產業,對整個妙域的地域不說倒背如流,但到哪裡去,怎樣最快,這些東西應該是一清二楚了。
兩個人頗有默契的極馳在林中,走出森林之後,兩個人都變了模樣,廖韻相貌普通,臉色還有幾塊雀斑,赤生瞳也是眉清目秀,一臉花花公子的模樣。不過很尷尬的是他的眼睛還是隻有一隻,這樣多少會讓人聯想到他,因此他將封靈收了起來,手上也帶起了手套,飄逸披散的白髮也隨便弄了個發冠束起。可以說形象和之前天差地別,小寒和小血都沒有讓他們出來,因為之前所有人都看到了,所以也得收起來。不得不說有個“當地人”就是好啊,不到半天時間,兩人就傳送到了離寰宇城最近的城鎮——迷軒城,而且坐上了前往寰宇城的六鑲菱飛行器。至於為什麼不用傳送陣,那是因為寰宇城中沒有建造任何的傳送陣,寰宇城外有一座山脈將它與其他城市隔開,而這座山脈也屬於寰宇城,叫做寰宇山脈。想要進入寰宇城,只有透過寰宇山脈,要麼步行,要麼透過其他的工具。迷軒城離寰宇城只有一天的路程,到了翌日的傍晚,兩人乘坐的飛行器終於到了寰宇山脈。
“公子,寰宇山脈到了,這裡需要步行”,駕駛的飛行器的侍者說道,兩人下了飛行器,抬頭看去,左右兩側高山林立,獨獨中間破出一個缺口。兩側是懸崖絕壁,道路寬闊無比,彷彿一道天然的大門,這就是整個寰宇城的門戶,也是唯一入口。當然,如果有本事飛過這萬米高山,那也可以不用管這個入口,讓赤生瞳皺眉的是這裡居然有人拿著他的樣貌的記憶水晶正在排查進城的人。他們怎麼會知道自己要來寰宇城,難道是炎鳳山的人嗎,赤生瞳思索著往前走,“站住!”,一個侍衛將他叫住,“怎麼”,赤生瞳一臉平靜的看著他。侍衛看了看手中的記憶水晶,畫面中正是赤生瞳的模樣,而後詳細的看了看他,“小子,把頭髮解開”,侍衛橫眼看著他。“你說什麼?本公子沒聽清楚”,赤生瞳高昂起頭,眼神蔑視的看著他,“我叫你把頭髮解開”,侍衛重複的說道。“有意思,我聽說這寰宇城是秘術師的聚集地,特意前來看看,沒想到還有這種規矩。要解開可以,你自己動手”,赤生瞳眼神微眯,“哼……我家公子可是很厲害的秘術師,你們敢動手,一定讓你們好看”,一旁的廖韻嬌哼道,那模樣像極了護主的小丫頭。
“您是秘術師?不好意思,最近正在通緝一個罪大惡極之徒,多有冒犯,還請您多多見諒”,侍衛立刻換了一副嘴臉,他可是很清楚,在寰宇城秘術師的地位比靈者還高,他怎麼敢得罪。“還要解開頭髮嗎”,赤生瞳看都沒看他一眼,語氣平靜無比,“不敢,不敢,您請,請”,侍衛額頭上冷汗直流,這種情況他見過太多,一些人看似什麼都不計較,平靜無比,其實是要發怒的前兆,一個不小心恐怕死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而且之前就有過先例,一個侍衛得罪了一位秘術師,然後被當場擊殺,事後寰宇城僅僅象徵性的追究一番,對方賠了幾百塊靈晶就不了了之。所以他哪裡還敢攔著,趕忙連哄帶請的將赤生瞳送走,臨走時廖韻還衝著他冷哼一聲,更是讓他慶幸自己沒有衝動。過了檢查點後,兩人再次上了飛行器,赤生瞳不經對廖韻刮目相看,他沒想到強勢果斷的廖韻扮起侍女也能如此相像,簡直一模一樣。飛行器行駛一段時間後走出了山脈口,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平原,而在平原的盡頭處,一座雄偉的城池屹立其中,城牆向左走延伸簡直堪比身後的山脈一樣長。其高度也是數千米之高,剛出山脈口就能看到那撰刻在城牆上的四個大字——寰宇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