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欺詐之術只能欺騙一般人,對於老道的老古董,一眼便會被識破
六道黑影落在高臺上,他們都各自帶著斗篷,似乎是在掩藏行蹤。“請各位家主將各自的族人們帶到後堂歇息”,族長命令道,六個人也受了壓力,他們並沒有管周圍遣散的人,而是隻盯著薛馨一脈,各位家主也都退入了後堂,他們其實並不是全都是藏劍族人,在這個劍府中,擁有純正劍族血脈的只有薛馨一脈。其他族人都是這一脈聯姻或是娶妻或是其他原因發展起來的族人,因此改藏劍族為隱劍族。廣場中空無人煙,坐檯上只有族長一人,高臺只中也僅薛馨一個,不過很快,一眾衛隊就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呵呵,沒想到時隔數萬年,你薛聹一脈還是出了一個十段血脈的天才”,六個黑影其中一人走上前,看了看薛馨,對著族長說道,從聲音判斷,這個人應該是中年。“哎,我薛聹一脈已經無意於是非爭端,為何還要如此相逼”,族長有些嘆息道,“哼,無意於是非爭端?那是你們沒有那個本事,萬年前的薛宗耀也說與世無爭,結果他的兒子薛鎏覺醒了十段血脈,攪的我藏劍族百年不得安寧,差點跌落種族榜,這便是你薛聹一脈的與世無爭?”,另一個黑袍人語氣中帶著怨恨。“那是你們活該,若非你們強佔人妻,殺人子嗣,何至當初。現在竟然還如此厚顏無恥,這樣的種族,留之何用”,薛馨緊咬貝齒,眼神鄙夷,“我不想和你爭辯,總之薛鎏死了,而我族尚存,這便是結果”。
“不過嘛,薛鎏會死,而你卻不用”,黑袍人自顧說著,薛馨卻並沒我在理會,她用盡全身的力量,不知是要拔劍,還是要做什麼。“大統領,長老的命令是殺了她”,其餘的人聽他的話都有些質疑,“各位,那薛鎏是男人,自然有爭鋒之心,因此必須要死。可是薛馨是女子,而且是有絕色之姿,十段血脈,若能夠帶回去,為將來的少族長生兒育女,豈不是離我藏劍族大興之日不遠了嗎”,黑袍之下的大統領眼睛一眨不眨的掃視著薛馨的嬌軀,恨不得自己把佳人抱回,又怎麼可能給什麼未來的少族長。只可惜別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否則又怎會相信他的鬼話。不過,其餘五個人又何嘗不是這般想法。“噗嗤”,一聲輕笑傳入眾人耳中,“誰,誰在發笑”,眾人四下檢視,“名立種族榜的藏劍族也不過如此嘛,當真讓我大開眼界”,赤生瞳的聲音從角落傳來,眾人也看到了那個靠著柱子一臉嘲諷的白髮少年。眾人盯著赤生瞳,無邊的威壓從大統領的黑袍之中穿出,周圍的侍衛都紛紛癱軟跪地,而赤生瞳面色沒有一絲波動,甚至呼吸都沒有一點散亂,再加上意識靈根沒有連線到靈力樹,所以繞是幾人修為高深,也沒有辦法探查到赤生瞳的修為,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到現在都沒人注意到他的原因。
“你是什麼人”,大統領聲音微沉,六個人都沒有出手,在他們看來,全身沒有靈力波動,要麼就是修為高深遠超他們,要麼就是某個大家族子弟,擁有可以掩蓋靈力的靈器。有時候知道的東西多了,反而會阻礙判斷,“哈哈,我是什麼人,你藏劍族是不是以為你們把所有的訊息都封鎖了,就沒人知道有人覺醒了十段血脈?”,赤生瞳談笑自若,同時還看著薛馨,對她使了使眼色,薛馨心領神會,全力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作為老人精的族長自然不會點破赤生瞳的身份。六人一聽他的話心中一沉,隨即殺機四溢,“怎麼,想動手啊,你們難道忘了這是什麼地方”,赤生瞳轉過頭去,看都不看六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事實上他心都快跳出來了,六個人自始至終沒有露面,所以他斷定幾個人是要掩藏身份,再加上這邵域很特殊,無論是漣月,還是無錫,各個種族的人在這邵域都是低調行事,所以他猜想著邵域一定有某種禁忌或者是協議。此刻他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因為怕對方根據靈力探查到他的修為,所以他是封閉了靈力樹連線的,這時候對方如果攻擊,恐怕自己不死也是半殘廢。
果然,對方一聽他的話,瀰漫的殺氣更甚,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動手,“這位仁兄”,大統領緩和語氣說道,“叫我公子”,赤生瞳邪眼看了看他,那樣子囂張無比,“小子,你不要太過分”,大統領身後的人高聲喝道。“既然大家都是來殺她的,我等又何必爭鬥”,大統領很聰明,他心想,這邵域不能隨便動手,那麼只要能拉攏赤生瞳,等一起出了邵域,誰還會顧忌誰,到時候殺人滅口後棄屍荒野,又有誰會知道是他們所為。“不好意思,這場爭鬥恐怕在所難免”,赤生瞳看了看臺中心的薛馨,眼神上下掃視,眼中一副色相,不過隨後立刻收回,僅僅一瞬之間。“原來因為仁兄也是同道中人,不過這薛馨的身型似乎與仁兄不匹吧”,大統領說道,“這……”,赤生瞳嘴唇剛動,他想說: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不過話音為發,天叔的急切的聲音說道:“等等,白瞳小子,他在試探你,事實上機械族有一種機械,可以改變人的身型大小,每個人只能用一次,如果你連這個都說不出來,你立刻就會露餡”,赤生瞳心中冷汗直流,面色卻毫無波動,“怎麼,藏劍族莫非沒落到如此地步?竟然連機械族可以改變人的身形都不知道,昔日名立種族第三,與第二爭雄的藏劍族,還真是一去不復返吶”,赤生瞳平靜的回答,而且還略帶嘲諷。
聽他的話,大統領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確定了心中的想法,藏劍族昔日的事雖然不是秘密,不過也不是什麼人都知道的,既然眼前的少年能說出這件事,那對方也來自中心域的可能性就十之八九了。“哈哈,仁兄說笑了,只不過是忘記罷了,既然仁兄也想要這薛馨,我到有一個辦法”,大統領哈哈笑道,他基本相信了赤生瞳的身份,不過實力嘛,他拿出了一張黑色的又薄又軟的東西,而後伸出手指,空氣中的靈力開始凝型,“那是黑籤,白瞳小子,你要做好準備,這幾個人恐怕都是靈王,如果知道被你戲耍了,恐怕上天入地都會把你揪出來”,天叔的聲音響起。赤生瞳又多了一分壓力,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也容不得他了,被發現是遲早的事,只希望薛馨一直在做的事能夠逆天翻盤,扭轉局勢。廣場上,黑籤被靈力裹住飛在空中,大統領的手指隔空比劃,像是在寫字。“這是在刻印靈王印,恐怕這次是要測試你的實力了,果然是老謀深算”,天叔說道,赤生瞳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扭過頭,對著肩上的寒翼鳥低語道:“小寒,一會兒替我凝住那張黑籤”,說著,伸出去摸了摸它頭上紅色的線,在場的人看來,他只是在逗鳥。
不到一會兒,大統領便停止了比劃,“這就是我的辦法,煩請過目”,說完,黑籤便飛向了赤生瞳。赤生瞳毫不在意,伸出右手,寒翼鳥微微展翅跳到了他的手指上,面對飛來的黑籤,他絲毫不以為意,左手微微抬起,帶著靈王印的黑籤停頓在了空中。大統領此刻心中駭然,因為他的靈王印完全被封住了,無論他怎樣激發,那張黑籤都沒有任何的反應。而赤生瞳更是隨意,只扭頭看了一眼黑簽上的文字便接著逗鳥兒,左手手指同樣在空中比劃,罡勁從指尖激發,七罡拳的拳勁存在於他的靈脈中,所以即便沒有激發靈力,他也可以催動拳勁。罡勁將黑籤盡數絞碎,不只留下一個“好”字,不過因為寒翼鳥的寒意凝住了黑籤,因此沒有一絲的破綻,整張黑簽完整無比。“既然大統領以黑籤為信,那也本公主的回答也請大統領過目”,赤生瞳屈指一彈,無數的柔勁融入黑籤中,同時手中的寒翼鳥微微煽動翅膀,黑籤飛回了大統領面前。自己的印記失去了聯絡,大統領不敢小覷對方,他提起腹中靈力,如臨大敵的在手掌周圍凝型出一層壁障。
黑籤落入他手中,刺骨的寒意直襲他的經脈,手中的靈力壁障開始凝固,同時還有一股細細的,綿軟無力的勁氣竄入他的體內。他心中一驚,隨後靈力一震,磅礴的靈力爆發,轉眼間便化開了黑籤所帶的一切效果,與此同時,黑籤的邊角都化成了碎片,他的手中只留下一個好字。即便是作為靈帝的天叔,也沒有見過這樣詭異的場景,若不是他對赤生瞳知根知底,恐怕也會覺得赤生瞳高深莫測。就更別說對面的靈王,從聲音來看,也不過人到中年,何曾見過這樣的手段,因此也算是徹底相信了赤生瞳來自中心域的身份,而且他認定,赤生瞳定然是種族榜排名更靠前的大族子弟。“哈哈,這位公子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既然這樣,那麼就這樣定了”,大統領笑道,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後,就連稱呼都改變了。“既如此,那就動手吧”,赤生瞳把鳥重新放回了肩上,表現出一副焦急的模樣,與之前判若兩人。見此情景,大統領也笑了,不過,兩人都是各懷鬼胎,赤生瞳來到了薛馨的面前。“薛明,剛剛的話你也聽到了,只要你孫女願意跟我們走,我就放過你的族人”,大統領說道,“何必廢話,直接將這女子抓走不就行了”,赤生瞳很急切,抬手就要抓人。
“公子有所不知,覺醒了血脈的藏劍族人手中的掌心劍可以自戕。而且無人可以阻止,所以必須要她自己跟我們回去”,大統領連忙制止赤生瞳。“真麻煩,既然都是你藏劍族人,那你們自己解決”,赤生瞳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公子,不如這樣……”,大統領彎下了腰,他們的站位很微妙。薛馨和赤生瞳在廣場中心的高臺上,六個人是站在高臺下的,所以彎腰就能保持一樣高。他在赤生瞳的耳邊微微低語,“這樣真的可以?可是萬一”,赤生瞳微微皺眉,“公子不必擔心,絕不會有萬一”,大統領很肯定的說,赤生瞳則是看了他一眼,心中大罵:狡猾的老狐狸,現在還想試我,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了。赤生瞳緩步上前,薛馨抬頭看了看他,赤生瞳對她微微眨眼,因為背對著,所以身後的六人並沒看到。薛馨明白了過來,做出一副決絕的模樣。大統領的計策就是在薛馨即將自殺的時候,突然用她的爺爺要挾,這時候離她最近的赤生瞳瞬間將他凝住,這樣就能把人安然無恙的帶走。而赤生瞳正愁沒有藉口接近薛馨,薛馨的靈力有些不足,始終沒能把臺上的劍拔出,赤生瞳便將計就計,接近她,幫她一把。因為在裝下去,他遲早會露陷,只能選擇賭一把。
就在這一切快要成功的時候,一聲怒斥從空中傳來:“六個蠢貨,被人戲耍了還在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