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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破封

楔子:無論是人還是獸,為目標盡力拼搏的時候都是讓人敬畏的

一聲啼鳴後,兩人極速的回到了之前的空地,極目望去,寒翼鳥在遠處山巒間騰飛,空氣中靈力開始震盪,寒意隨著靈力的入體而侵入經脈。“它想做什麼”,赤生瞳深深皺起眉頭,空氣中寒意越發明顯,甚至靈力都開始有凝固的跡象,“寶老,這東西怎麼上去,待在這下面太危險”,赤生瞳拉過掉在懸崖邊上的繩索,扯了扯上面的手環。寶老也不說話,也拉過了旁邊的繩索,不過他沒有抓住繩索扯動手環,而是直接扯了扯手環。這一扯之下,繩索上下伸縮,手中的繩索猶如獲得生命一般開始微微蠕動,細細的繩索收縮,帶著寶老飛身而起。赤生瞳也有樣學樣,果然拉了兩下,自己的繩索也收縮起來。就在他起身的瞬間,腳下的草已經開始凝固,飛上懸崖後,兩人面前的山谷早已不復如初。

一片翠綠充滿生機的山谷,此刻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淡藍色,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在空中盤旋飛舞,它飛過的地方,就像下雨一樣,藍色的光芒從空中灑下,地上的景物隨之凝固。“兇獸之名果然不是蓋的”,赤生瞳呢喃道,寒冷的氣息還在散佈,空中的靈力都開始凝固了,一顆顆細小的藍色水晶在他眼前凝聚,伸手抓來一顆,冰冷的觸感傳來,並沒有融化,因為不是冰。兩人所在的懸崖離寒翼鳥很遠,所以這裡的凝聚現象不是很平凡,遠處的山巒之巔,藍色水晶凝聚已是狀似暴風。特別是隨著它在空中飛舞,無數水晶在它身後拖成一條長長的尾巴。幽幽的啼鳴聲不絕於耳,看上去就像它在這屬於它的環境下,在這充滿它氣息的山谷中嬉戲一樣。“它這樣不遺餘力的積累兇獸氣息,到底是為了什麼”,寶老也對寒翼鳥的行動感到不解,隨著空氣中的淡藍色晶體越來越多,甚至連天空都變成了藍色。“這就是凶氣滔天嗎?”,看著逐漸變色的天空,赤生瞳情不自禁的說道,“滔天?”,寶老不自覺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天空,一點點藍色的確開始浸染頭頂,寶老轉身看去,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屏障,外面的世界完全被隔絕。“這,這是,封印!!”,寶老震驚的說道。原來這整塊浮在沼澤上的陸地都被一道封印封住,難怪他們上岸後靈紋獸便放棄了追擊。恐怕這封印只能進不能出。

“封印?這麼說它之所以不離開這裡,就是因為有封印而沒辦法離開”,赤生瞳也吃驚不已,兩人之前進來時封印原本不存在,現在恐怕他們也出不去了。“我明白了,它是想破封”,寶老看著遠處的寒翼鳥,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捋了捋自己潔白的鬍鬚,神情自若,沒有因為被困而露出一絲情緒。這時,一直飛舞盤旋的寒翼鳥落入了遠處的山巒中沒了聲息,整個封印全都變成了淡藍色,隨著顏色的加劇,它落入的山巒上方的天空,一道道明顯的封印裂痕逐漸清晰起來。“經過無數歲月的侵蝕,這道封印也出現了裂痕嗎”,寶老自語道,封印的裂痕完全顯現了出來,是中心一點破裂,裂痕同時向四周漫延的方式。天地間的靈力開始躁動,寒翼鳥一直坐落的山巒中,無數靈力朝其中湧動,一隻放大版的寒翼鳥逐漸凝聚。這也是赤生瞳第一次清晰的看到寒翼鳥的模樣。首先頭部就有別於任何鳥類,它的雙眼並不是生於左右兩側,而是和人一樣,眼角宛如古稀老者的眉毛,長長的拖出一節,這一節像兩把刀貼著頭向後筆直延伸;鳥喙與一般鳥類相似,隨著靈力的聚集,身體翅膀都逐漸凝型,層巒疊嶂的山川就像一個巨大的鳥巢,一隻恐怖的靈力鳥孕育其中。

空氣中的靈力停止了湧動,遠處山巒上空浮動的晶體朝中心彙集,一隻栩栩如生巨大的靈鳥傾巢而出扶搖直上,無數的晶體被飛起的氣流吸附緊隨其後,目標就是天空之上破碎的封印。就在它飛起不久,氣流的影響也到達了兩人所站的懸崖,懸浮在周圍的晶體被氣流形成的風吹向遠處,隔著如此遠的距離,這吸附的風還差點將赤生瞳一起吹走。不過他們都沒有閒情去管,兩人一鳥全都矚目空中,白色龐大的靈鳥撞上了破碎的封印,藍白相接,飛翔的氣流帶著的無數晶體也撞向了封印,雙方沒有僵持多久,靈鳥周圍就開始扭曲,一陣藍白光芒從鳥喙和封印接觸的地方爆發。光芒慢慢擴大,靈鳥扭曲越來越嚴重,最後整個淹沒在了光芒中,受到氣流影響的晶體也都泥流入海,盡數消失在光芒中。過了許久,巨大的轟鳴聲才傳入兩人耳中,“成功了嗎”,兩人目不轉睛的盯著空中的光團,藍白色的光芒漸漸消失,而原本破碎的封印沒有一絲變化,七道裂痕依然是七道。不過,一切還沒結束,光芒消失的瞬間,發出攻擊的主人騰空而起,靜靜的懸浮在空中。

寒翼鳥周圍懸浮的晶體開始上升,與此同時還有它雙翼上自然下垂的十二條羽帶也漂浮上升起來。十二條羽帶豎直的漂浮直指空中的封印裂痕,它仰頭朝天,張開尖利的喙,應該是在啼鳴。身上的羽帶就像被什麼東西扯住一般,看上去居然隱約有些變長,十息之後,兩人終於聽到了它的啼鳴,那帶著痛苦尖利的鳴叫刺激著他們的雙耳,“它是要,斷羽”,寶老話音未落,空中豎直的十二條羽帶接二連三的斷裂,淡藍色的液體從翅膀上流出,又立刻和周圍晶體一樣懸浮上升。羽帶靜止在空中,淡藍色的晶體伴隨著無數靈力一起匯聚,數息後,十二條羽帶宛如十二柄劍,帶著破空和封印的裂痕撞擊在一起。這次並沒有出現撞擊的光芒,出奇的平靜,十二柄劍只是像觸碰封印一樣沒有絲毫力道可言。但是,沒有多久,裂痕處一些細碎的粉末如漏水一樣瀉下,粉末沒有受到氣流的影響,直直的傾洩。與此同時,十二條羽帶清晰可見的刺入了封印的裂痕中,裂痕開始向四周漫延,但也就僅此而已。

不過寒翼鳥的攻擊顯然不止如此,羽帶保持著插入裂痕中的狀態,突然,地面開始震動,山谷中被凍住的景物紛紛碎裂,一道道的靈值從谷中飛出,盤旋飛舞后融入了寒翼鳥的體內。傾注整個山谷的生靈之力,為它的身體鍍上了一層雪白,懸浮空中的它雙翼震動,尖銳的喙張開,啼鳴的聲音還未傳到懸崖,它早已飛身而去。十二條羽帶猶如楔子保持了封印的裂痕,晶瑩雪白的身體以喙為接觸點撞在了封印的中心,三次攻擊,只有這一次紮實的與封印中心點接觸。碰撞的瞬間,雙翅震動,身體四周的雪白匯聚到喙上,饒是如此,封印仍是紋絲不動。這時它的叫聲終於傳來,哪怕不同種族的兩人也聽出來聲音中充斥的孤注一擲的決心。力量的角逐還在繼續,它的喙已經開裂,甚至已經有部分的喙陷入了自己的肉中。翅膀微微扇動,這次顯得有些無力,血肉模糊的嘴離開了封印,佈滿裂紋的喙緩緩的張了幾下,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又再次閉上,無力的翅膀做出了它最後一次的振動。拉開距離的寒翼鳥雙翼齊開,用盡最後的力量扇動了翅膀,而後翅膀收起,整個身體如梭子一樣沖天出去。

這孤注一擲傾盡全力的一撞。撞擊的力道讓十二條羽帶朝四面八方飛出,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如彗星一樣垂直隕落,此時地上早已變樣,山川樹木都消失不見,甚至生靈紅土都變成了細沙。犧牲了整個山谷的破封,最終它還是埋葬在了山谷的殘骸中。巨大的身體落下,掀起了一陣灰塵,崖上的兩人一齊感嘆,“失敗了嗎”,赤生瞳抬頭看了看空中的封印,他也希望能成功,不止是為了自己能出去,同時他也對為了目標付出生命去拼搏的寒翼鳥肅然起敬。然而,除了淡藍色的天空再次恢復了白色以外,封印仍是平靜的沒有一絲變化。“咦”,赤生瞳目光微凝,空中一個黑色的點不斷擴大,而且似乎,似乎是朝他們而來。“不好,寶老快躲開”,赤生瞳大喊,同時身形暴退。黑影不斷放大,一顆橢圓的淡藍色巨蛋砸在了懸崖上,還不等兩人上前檢視,空中異變突起。破裂的封印處,細碎的粉末飄落,四次恐怖攻擊中都巍然不動的封印化作點點的粉末飄零在了空氣中。“雖然成功了,但是留下這顆不可能孵化的蛋,又有什麼用呢”,寶老捋著鬍鬚,搖頭嘆息道,“瞳小子,把蛋收起來吧,也許是它故意送來的”,寶老說完,也不顧靈牌的反應,轉身離開了。赤生瞳收起了蛋跟了上去。

將寒翼鳥的蛋收進封銘戒中,兩人又一次來到了沼澤邊緣,之前因為封印的存在,所以靈紋獸沒有追擊,現在封印破了,怎麼離開就成了一個難題,因此赤生瞳走在沼澤邊都是全身警惕。寶老則是一反常態,大搖大擺的走到沼澤邊,大袖一揮,綠色的行葉落到沼澤之上,“瞳小子,收起你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我老人家保證沼澤中的小蟲不會再出來”,寶老大踏步走上了行葉,對一旁面色警惕的赤生瞳說道。赤生瞳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眼睛仍舊看著眼前平靜的沼澤,目光中的戒備絲毫不減。“怎麼,不信我老人家”,寶老面帶微笑的說,赤生瞳只搖頭不語,“好吧,好吧,你小子,你先上來,然後我告訴你是怎麼回事”,寶老一臉無語。聽到寶老的話,赤生瞳才站上了行葉,倒不是他不信寶老,只是他從不無的放矢,對於沒有一點眉頭的事物從來都是謹小慎微,直到此刻,他才想到了一個冒險的辦法,所以才走上行葉。

寶老一臉笑意的看著他走上行葉,對於一相冷靜謹慎的赤生瞳,他也生出了一絲童心,赤生瞳剛踏上行葉,寶老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二話不說立即開拔。划行了一段距離後,寶老回過頭來,正想欣賞一下赤生瞳精彩的表情,然而,身後的赤生瞳雖然一臉警惕的看著周圍,但卻雙手抱在身前,氣定神閒。一臉得意的寶老臉拉了下來,“瞳小子,你老實告訴我老人家,你之所以肯上來,是不是想到了應變的方法”,赤生瞳點了點頭,寶老瞬間沒話說了。“寶老,為什麼你那麼篤定靈紋獸不會出來”,赤生瞳問道,“因為封印破除了,它感受到兇獸的氣息,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寶老轉過身去,顯然是因為沒有看到他慌張的表情而獨自鬱悶。“天地所生的靈紋獸,會懼怕兇獸?”,赤生瞳表情錯愕,他想了半天,沒想到是這個原因,“靈紋獸也有強弱,如果靈紋出現在兇獸氣息遍佈的地方,誕生的靈紋獸也許不會懼怕兇獸,但是這泥沼中的小蟲,明顯不是什麼兇獸氣息誕生的”,寶老的聲音幽幽的傳來,得解疑惑的赤生瞳也閉口不言,不過心中卻是想起了一句話: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兩人乘著行葉,依著靈牌所指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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