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夜淺睡,忽迎風兒襲入,自是落得背處陣陣刺疼。她蜷縮著身體,本想聚緊溫暖,卻是始終抖顫的無法壓制。
額間汗珠正滴滴墜下潤著枕巾,她捏起被角,咬牙強忍,明明白日裡沒有這般痛,此刻竟如過了麻藥勁兒一樣。
良久,只感眸前落光。她擰眉撐開些許,驚瞧屋內恍然亮起。
“唉!我的小灼灼!可真是受苦了!”
話音一方,無疑是她認識多年的冥府同僚!
遂也未有太多驚訝,只將身子緩緩直起,撫著髮絲別去身後。
“你怎麼又這樣不吱聲的硬闖!這若是被旁人看到了……”
“看到?”自信的抿起嘴角,翹唇晃眼,瞬把她的擔憂樣印入眸中,“你是不是在凡間呆傻了!我風畔是誰?冥府鬼差!若我不叫旁人看到,縱使有人站我跟前,他能看到我嗎?”
“……”確是她忘記了!這鬼差大哥,法術尚在,根本沒貶職!“你來做什麼?”接了之前的怨恨,自對他沒了好氣!
“我當然是來看看你的!”
“既然來了!就把我的傷治好!恢復原樣,清去疤痕,寸縷不留!”若是可以,最好把她的記憶也一併除了!
“哎!那可不行!”
她還未尋思回神,就迎了他的否定。亦如當初,她想歸冥府被他拒絕一樣。
“人你也看到了!可以離開了!”
“別那麼冷漠!怎麼說,你我也是多年交情了!”話至此,就又憶起了昨晚,“我那會兒真的想救你!我一直喊你,讓你從牆上趕緊下來!可你不聽啊!”
昨夜發生了什麼,她都尋思不起來了。唯一有印象的事,便是從房上滑落,扯破了他的外衫薄紗長袖。
“你說你怎麼就喝那麼多酒?還被人伺機告了密!我原以為我來得及救下你!可沒想到,南風盞出現的也是快!”
“行了!別說了!”怪她自己,太容易輕信他人,這次算是給自己長了記性!
垂眸不抬,躺也躺不住,坐也坐不安生。她想睡覺,想好好的休息休息!
“外面有動靜!”風畔桌前擰眉,瞬將搭在旁側圓凳上的腿放了下來,“這麼晚了,能是誰?”轉而行去門旁,倚牆靜站。只待腳步邁近,伸手推開房門。
而她,唯坐榻上,凝眉盯視。見了兩方大袖緩緩擺進,才晃著雙眼低了頭去。
沒有驚訝,只剩冷淡。
“王爺這是不請自來?”
“……來看看你的傷!”
“多謝關心!還死不了!”不需要這樣照顧,不稀罕他的噓寒問暖!他們之間就保持距離,抱有恨意就好了。
“這是止痛的良藥!能緩去你的疼痛!”
“我用不上!怕是放著也浪費!王爺還是拿回去吧!”
固執!倔強!冷漠的,縱是他也比之不上。若換成別人,他自不會管!也不知是為何,偏要來這裡找不愉快!
是因太思念她嗎?
季謹燭總能給他一種錯覺!可這無疑也是一種病態!
“這藥給你拿來了!你愛用不用!”話畢,瞬將藥瓶放下,輕聲敲上桌面。隨即旋身離開,僅幾步就入了竹廊,快行而去。
風畔唯在門後襬手,瞬時得了她瞥眼逢來,就四指收去,僅留食指的衝她晃了晃,而後直朝竹廊輕指,“他怎麼沒認出你來?你明明沒戴瑾晴做的皮面!”
“……北月溟給我身上施了咒術!南風盞自是瞧不出!”
“哦——”此聲繞音頗重,別有深意。
只是卿灼灼這會兒,根本沒有心思去猜測。
……
南風盞快步出了傾風築,還未繞下木橋,就見了自己師兄背手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