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正用力將她撐起,右手則垂之微晃。
卿灼灼低頭靜看,自是瞧的很清楚。那方袖擺,並不因風兒吹動而晃起,而是因他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扶上。
亦能感覺到她掌下的這隻手在微微生顫,似想挪開,可又收不回。
時間彷彿靜止,竟如回了多年前。在護國府上……她被方染汐罰跪,之後雙膝落麻,他也是這般伸手輕扶。
然那些僅是回憶,終無法逆轉倒流。
瞬如迎電般,彈回站正。身子即刻晃起,幸被兩側穩住。
南風盞自退了手掌,重歸嚴肅。稍緩片刻,才開口道話,“既是不適,就早些回去休息!與其在這裡遇人拌嘴,不如想想怎樣提升自身功力。”話畢,轉身離去。
她唯靜靜站著,晃去眸光,似想看,又不允!此糾結,正如方才他所顯那般。
“要說!師叔還真是對你挺好的!”賈晟軒歪頭道聲,目光緊隨王爺師父移去。
就連旁側的謝航笙都點頭贊同著,“的確!你看師父剛剛訓金碧琦是何語氣!訓謹燭你又是何語氣!一比就清楚了!”
她想,許是因不是自己的徒弟!還管不了太多!
“不止於此!昨夜,師叔亦是有心寬容!鞭數根本沒打夠!”
“……”
“是!我也看出來了!”航笙聽言當即盤手,“若王爺師父真的依宮規處置,必然要打夠數的!”
“誒!傳說!他不是不近人情的嘛!”
“傳說……許是傳多了!”
傳說!也跟她沒什麼關係!
兩個人居然在她面前沒完了!不知她心裡很煩嘛!
“你倆就在這聊天吧!我自行回月璃門!”
“哎!”
“……”居然一邊一拽!還不讓她自己走!
他何時如此合拍了?
轉而回了月璃門,只見北月溟正於園中彎腰聞著花香,聽了他們的腳步聲,便即刻扭了身來。
“呦!愛徒回來了!”
就瞧他驚訝的張圓了嘴,那表情甚是誇張。然,卿灼灼對著他,可笑不出來。
北月溟自也看的清楚,當即轉身走到石桌前,以袖衫擦了擦,而後撩去高挑的長髮,邁步朝他們迎來。
“快坐!快坐!坐我這!躺椅舒服!”
兩邊高個皆瞪了大眼,無疑是因他的舉動。
卿灼灼卻覺,這是因他……做了對不住她的事!
不露表情,行步走去。片刻就到了石桌旁慢慢穩穩的坐下。
北月溟也知小丫頭不好哄,原地頓了一會兒,就轉身歸了桌前。背去袖衫,俯身坐在她的對面,又擺手讓謝航笙跟賈晟軒也坐。
他倆自是都露了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依舊一左一右站的筆直。
“坐呀!坐!”在他這月璃門從沒有什麼規矩,只是原先清靜,如今熱鬧!“渴了吧!師父給你倒水!”話畢收了桌上的瓷杯,兩手握住,又晃著站了起來,“哎!眼不見,心不煩!師父這就給你換水去!”
“……師伯坐著吧!我去給謹燭弄水!”
“嗯!”撩眉打量,隨即翹起嘴角,“有眼力見兒!你是自謝航笙之後,讓我看著舒服的人!”
賈晟軒得了師伯讚許,當即得意的憨笑,轉而接過他手中的瓷杯,酒壺側步離開。
於是,他又穩穩地坐回了位子,順挑了對面一眼,可見小丫頭還是垂眸不抬,半句不說。
“怎麼樣了!你師叔把你的傷治好了嗎?”
不說還好,說了……就見小丫頭臉上的怒意更重。北月溟當即閉緊薄唇,轉而挪動兩腿側去一半。
是真不給他這師父面子啊!旁邊還站個人呢!這要是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