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灼灼回到沁雪院,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其實也沒什麼好整理的,不過是來此凡塵一遭,所存下的種種念想,應當揮之散盡,半點不帶走。那些所發生過的一切,也該在她的心裡久久塵封。
靜坐床邊,順手撩開軟枕,見那隻從湖底拾來的玉鐲,還在榻上穩穩的放著。不禁拿起,於眸前轉動,確是晶瑩剔透,難得的上品。
這是自己第二次這般觀賞它,然和前一次的感覺不同。只道,某王對方染汐的真情至深,慶幸自己沒有去坦白,不然怕是會很丟臉!
就讓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
第二日,從清晨開始,她就沒離過沁雪院,感覺自己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孫婆婆幾次來找她,除了送飯,還為聊天!看出她與平常不同,就想在她身邊多問問,奈何見她總是微微一笑,半分心事不吐亦不露。
“灼灼!你今兒是怎麼了?”已是來來回回好幾圈,圍著院子兩邊開坑鋤地?
“沒事呀!我就覺沁雪院裡光禿禿的!想趕著春日種下些花花草草!待它們長大,襯的滿園綠意盎然!”手間力道未停,低眸間,卻忽而抿唇止笑,只是可惜,她看不到了!
“卿姑娘!你讓我買的花苗,我買回來了!”
側頭揚唇,瞧著小三子裹的那一大包,怕是能將整個護國府的花壇都撒滿。
……
湛雅園
書房內,南風盞靜坐煩悶,託額看書。手間捧著的書冊不時傾去,扶了又倒,倒了又扶!此刻快至晌午,卻連她的人影都沒瞧見!
太后給了指令,叫她不必來湛雅園打掃,然不打掃,她就不來了!這小丫頭還真是狠心!難不成,還要讓他去沁雪院找?
瞬時甩了書冊,顯一瞬煩心。
恰於此刻,雪刃繞過屏風,站到了他的面前,“王爺!您讓雪刃撤回了守在方家舊宅的暗衛,雪刃已照做!並於方家人說明白了!”
“嗯!知道了!”
“那——後院的蛇池呢?還有那群靈蛇?”
“暫且擱置!本王還要從中尋出解寒毒的方法!”
“是!”雪刃聽令,正要退步離去。
“有沒有看見卿灼灼在幹什麼?”
“……沒注意!”不禁抬眸瞧了主子的神情,“王爺去看看不就得了!”
南風盞欲言又止,似在說,他要能去不就不問他了!
雪刃亦是看的明白,故低眸不語。
傍晚之時,微風漸起。
南風盞旋身房頂,靜觀遠處。瞬見卿灼灼與後院井邊,正幫著孫婆婆擰乾衣衫。那小身板來來去去走在圓潤的孫婆婆身邊,當真應了那句我見猶憐!
然她卻依舊不顯絲毫嬌柔之氣!
仰頭撩過烏黑的長髮,落在雪白的錦服之上,頗顯一身仙氣繚繚。
……
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三日未見又是什麼說法?
這些天,她行過了護國府內每一處石路,將懷間的種子灑滿花壇。此間沒有相遇,沒有擦肩,沒有電視劇裡百看不厭的爛梗!似已與他分道而行,再無半點交集的可能。
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橋上。憶那日深夜驚心,不由得胸前一緊。
“落花已作風前舞,流水依舊只東去。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閒看橋下清水潺潺,忽聽亭間琴聲嫋嫋。
抬眼望去,驚見他正於園湖中央的絮歆亭中撫琴輕彈。這是她第一次親耳聽得,曲風大氣,如鳴佩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