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提起的怒火,就這麼被他壓回去了?
卿灼灼咬唇擰眉,腳下卻不由自控的跟著他跨了門檻。
這一陣,終覺步步刺疼。
一進入內室,她便慌了。
方才自己可沒想身上的圍裙有多髒,愣是在某王的榻上放鬆享受的不亦樂乎。
以至一處床單垂下了小角!
還有她甩掉的那兩隻小花布靴!剛剛還像倆跑沒影的小老鼠,此刻就明明白白的倒貼在桌子底下和右側方的長案旁。
“啊!王爺!”卿灼灼抽出了自己的手腕,連邁三步,瞬時橫臂擋在他的前方,心慌慌,心顫顫!心裡多複雜,某王這刻定是想象不到的!“我這屋還沒給您收拾呢!您要不然先去書房歇會兒,容灼灼給您收拾一下?”
他不出聲,僅是揚臂輕輕推了她。眸光轉轉,看著屋內狼藉一片,頓時覺了一口氣哽在了胸口。之前對她的歉意,頃刻消去了一半!
府裡這是遭了賊嘛!
這還是他的寢殿嗎?
擰眉再側過,她那躲躲閃閃的樣子就撞進他的眼裡,呼吸滯了下,終是隻發出了一聲嘆息。
那聲嘆息裡究竟隱藏了什麼感情,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最後,便僅能抬手摸摸她的頭。眸光不由得低下,就見她一會兒一倒腳的換動。
他還是一句話都未說,只是伸手摟過了她的身子,輕輕推去床邊,扶她穩穩的坐下。
“冬日天涼,你這般光腳走,小心落病!”
“我身體好著呢!我能落什麼病!”眸光轉去它處,自覺小嘴偏硬。這大病剛好,可千萬別再折磨她!
再晃回,已是見他俯身榻前,將長靴扔在了她的腳下。
“王爺!”她驚訝的收了小腳,窩在裙中不敢露出,“您這可折煞奴婢了!”
“這還是頭一回,聽你在本王面前稱自己為奴婢!”不知怎的,胸口似堵了一塊石頭,感覺很不舒服。隨即起身,就站在了她的旁側。
為她尋鞋,僅是心疼她一個孩子,大病初癒別再遇寒。
卿灼灼後移身子,將垂放的兩腳收到榻上,亦是想借著王爺的軟床退些僵冷。
“王爺說的哪裡話!縱使灼灼不喜歡做奴婢,可人在屋簷下,總要聽之認之!”
“聽之任之?”
“不是您想的那個詞兒!”卿灼灼瞬時擺手,翹唇解釋,“我說的聽之認之!是指,王爺為主,我為奴,凡事只能聽令行事!王爺生來富貴,我生來無依無靠,這是命!不認也得認!”
“你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這話似摻了別的什麼!
卿灼灼聽得出,卻琢磨不出!
“王爺!您怎麼又問我這個問題!我……回答了,您也不信啊!”
“本王何時說過不信你?”
“……”她撩眉眨眨,見某王此刻確是認真。
“只要你說的是真話!本王就信你!”
“……”卿灼灼呆逢一陣,趕忙晃晃別去,差點被他的暖眸融了心。“王爺!不管灼灼來自哪!反正現在灼灼是護國府的丫鬟!”
“說的也沒錯!”相逢亦是有緣,何須追問來處!
“王爺!您不是說有話問我嗎?”卿灼灼轉之憶起,便抬眸看了他。
南風盞撩眉一瞬,隨即坐到了她的旁側,“昨夜,本王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死去的趣兒!她說,讓本王待她好好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