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讓小生少活二十年也心甘情願!”
“這樣的尤物,老子恨不得日日夜夜,抱著她這雙腳,親上一輩子。”
“就是給她在我臉上踩,都能飄飄欲仙。”
“那小子哪來這麼好福氣,竟抱到這樣個絕代的美嬌娘。”
“小白臉唄!可嘆世上佳人都是以貌取人,欣賞不了咱哥幾個的才學與內蘊……”
朱溫貼著田珺耳朵低聲道:“看來我之前所說,也不全對。在有些男人眼裡,你大約比我師妹好看。”
一雙大腳走路時,竟也步步生姿,彷彿履雲而行,踏花而至,著實出人意料。
何況大腳連著的那雙長腿,又是那樣地結實勻稱,無可挑剔。
田珺無言以對,身為一位縱橫沙場的巾幗英豪,別人若是欣賞她臉蛋美貌也就罷了,用這樣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她的身材,評頭品足,反而讓她冒火。
朱溫牽著田珺手掌坐到那幾人邊上去:“幾位兄臺,私議他人家眷,怕是不太好罷?”
“家眷?”一位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道:“這位娘子是你妻子?”
朱溫愜意抓著田珺纖美的手掌:“未婚妻,與過門的妻子差別應當不大。”
來之前他嫌手感不好,用修腳的小刀把田珺手上練槍留下的繭子,精精細細地磨得乾乾淨淨,如今手兒捏著特別軟滑。
收錢辦事,田珺也只能沒好氣地點點頭,算是預設。
周圍噓聲一片。
“那你不在溫柔鄉里待著,還來此間作甚?”一位三十上下的虯髯漢子問道:“對了,你別看我,我家裡可沒有這般好娘子。”
“陪阿弟見見世面。”朱溫目光淡淡投向一邊的蘭素亭。
眾人目光紛紛投過去,只見蘭素亭垂首低頭不語,皆露出恍然大悟神色:“這位小郎君如此年少怕羞,沒個哥哥帶著,又豈敢來這風雅之地?”
“尊夫人也真是通情達理,倒也不阻攔,只是自己跟了過來。”
“娶妻娶賢。”朱溫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我當年看上她,就是愛她賢良淑德,與容貌、身段,沒有半點關係。”
這話頓時酸得眾人只想將酒杯扔到朱溫臉上。
有人問道;“敢問一句兄臺尊姓大名?”
“不才姓秦,單名一個彥字。至於我阿弟,你們可以叫他秦小郎。”
“秦彥?”另一人訝異道:“我聽說草軍王仙芝盟主麾下,也有個秦彥將軍……”
“同名同姓,叫這名字的可多了。”朱溫想,這時候秦彥會不會突然打噴嚏。
正在此時,鐘磬之聲忽作。朱溫連忙道:“別說話了,仙子要登臺獻舞哩。”
月殿中央有一座高臺,是泰山派最有容貌才藝的仙子們獻技的地方。
大殿也分為兩層,第二層由樓梯可上,只有大殿邊緣一圈。若是極尊貴闊綽的客人,可以上到二層,在小間當中俯瞰中央的表演。在裡邊無論做什麼,也沒外人看得見。
一隊女冠子翩若驚鴻,沿著素色毯子絡繹而上,有人背劍,有人抱琴,容貌均屬妍好,領頭之人卻以輕紗遮了容顏,看不清面目。
泰山派的婢女們一個個衣飾絢爛華美,女冠子卻都是淡淨風格,齊腰長髮插寒玉簪,輕紗道袍外披煙羅帔,淡妝素履,真似乘山風流嵐而來的仙子。
不少男人們的目光仍停在田珺身上,但隨著絃歌聲起,眾人的精神漸漸都匯到高臺當中。
只見為首的女子穿了雙大紅緞子白綾高底鞋,託得身姿越發高挑。
相從眾女,有人撫琴,有人彈琵琶,有人吹笛,有人舞劍,皆是給為首的仙子作陪襯。
曲聲悠悠,仙子漫漫舒展雙臂,忽然間如煙輕羅甩將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飛花飄飄蕩蕩,凌空而下,一瓣瓣牽出幽香不絕。
吹笛之音漸急,身姿亦舞動得越來越快,如玉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身段說不出地凹凸有致。
場中似有流光飛舞,輕紗襯托之下,她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
飄然轉旋迴雪輕,嫣然縱送游龍驚。小垂手後柳無力,斜曳裾時雲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