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段紅煙也曾給朱溫說過類似的關切言語。
“其二,不要輕信任何人。哪怕人家這樣瞧上去待你不錯的人,也可能隨時對你下殺手。”
與朱溫這一番暢快淋漓的過招,讓她感覺又回到了年輕時刀光劍影的歲月,連說話都帶上了些青春氣息。
“涼玉多謝夫人教誨。”
朱溫認真地拜謝道。
即便阿青夫人在那個瞬間,是真的可能想要殺死自己。
但她對優秀後輩的愛才之心,無疑也相當真誠。
當朱溫的刀刃逼近她的心臟時,她沒有表露出一丁點的恐懼,甚至還有種解脫般的心緒。
閨怨少婦的生活,無疑相當乏味。
而阿雪夫人昔年的悲劇,讓齊克讓不可能允許阿青到戰場上去。
所以她才需要這樣生死之間錯身而過的極致體驗。
“最後,未晚先投宿,雞鳴早看天。都這麼大人了,怎麼不在入夜之前就把過夜的地方找好?一人出行就算了,帶著個女孩子,哪能如此毛糙不知體貼?”
阿青看了看蘭素亭,又用嗔怪眼神瞧向朱溫。
朱溫不由一陣尷尬:“夫人教訓得是。”
告別之時,阿青贈予了兩件珍貴的狐皮大氅,遇雨之時,可以把全身捂在裡頭,風雨都不得進。
她還似一個關心過分的母親一般,想要把大包小包的東西塞到朱溫的行李裡頭,被蘭素亭以東西太多裝不下為由給拒絕了。
阿青夫人所居的別院,位於成德節度使首府鎮州州境。由此折轉東南,行數百里,便能再次渡過黃河,進入平盧境內。
憂心再下起雨來,朱溫一路上便將蘭素亭正面抱在懷裡,她因恢復了女裝打扮,不由初時有些羞澀拘謹,但適應之後,便也從容自若了。
朱溫也不得不承認,將一個香香軟軟的女孩子長時間摟在懷裡,哪怕不去想這想那,本身也是相當舒服的一件事兒。
平日裡,對師妹段紅煙之類的女孩子,他都刻意保持著安全距離。但蘭素亭這樣乖巧懂事,他倒不必有過多顧慮。
駿馬正在道路上賓士,蘭素亭忽地叫道:“營將,前面有人倒在路邊,似乎是位小娘子。”
朱溫有些猶疑,心道:若是餓暈在路邊上,給幾口餅子的事情;若是身患重病,那怕是管不了,亂世中苦命人太多,哪裡是一個個救得過來的?
但當馬匹奔行接近那女子所躺位置時,朱溫終於看清了那女子的臉容。
她的臉蛋酡紅,帶著七分醉意,原來是個喝倒在路旁的女醉鬼。
聽見朱溫駐馬在自己身邊,醉倒路邊的女子恍恍惚惚地驚醒,揉了揉眼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這張英氣逼人的俏臉,不由令朱溫感覺到一陣熟悉。
女子卻陡然大叫起來:“原來是你這小子,讓姑奶奶抓著你了!”
言畢,突然拔出一根短矛,向朱溫急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