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錦瑟在外面等了許久,就見一冷麵男子走了出來,乍一看只覺這人的眼神似能冰凍三尺,讓人瞧著冷得慌。
可仔細一瞧,這人長得真真是好看,容貌豔麗,面上肌膚更是白裡透紅,女子見了怕也要自嘆不如了。特特是那雙狐狸眼,勾人得很。
只是看面色卻不是個好相與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要說宋昕也很是苦惱,就因著這面相,他只能擺出這副生人勿進的面孔,以防旁人覺著他好欺負了去。
現今是沒人覺著他好欺負了,可也沒人願意親近他了,好在他交朋友向來是看精不看多。
餘錦瑟見了人後只愣了一瞬便恢復如常,垂著頭恭敬地說明了來意。
“宋大人,念雪是來解釋前幾日發生的那事的。其實那事與衛小將軍無關,是有人對我不利,衛小將軍恰好看見了無奈之下便殺了那人。”
話是這樣說,可衛渡遠當時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都承認了,雖說這些個細節宋昕沒說出來,總有人聞著風聲了,他也不想自己這兄弟被人逮住了把柄去。
他請人坐下後,這才又細細問道:“昱姑娘說的事兒本官瞭解了,只是昱姑娘,綁架你的事兒衛小將軍已經承認了,這該如何解釋呢?”
宋昕的盤問倒是沒引起餘錦瑟的不耐,她反而覺著這人倒是個清官,不畏權貴,只看事實。
要是宋昕知道餘錦瑟現今的想法怕是睡覺都得笑醒,這是還沒好好見個面就在自己弟媳面前掙了個好印象啊!
“我也不知道。但……”餘錦瑟略一想便有了說法,抬頭直視著坐在上位的宋昕,“或許是衛小將軍心善,想要幫我找到抓我的兇手,我想衛小將軍該是這樣的人吧!你覺著呢?”
宋昕愣了一瞬,還真是沒想到自己這弟媳失憶了還能這般維護自家兄弟,搞得他也想找個媳婦兒了。說出去他都覺著丟臉,自己好歹比衛渡遠大一天吧!
他想,還是得幫幫自家兄弟。
“是啊,衛小將軍倒是難得的正直之人,衛將軍也是。”
餘錦瑟看著冷著臉誇讚衛渡遠的宋昕禁不住微微一愣,心道,這人的面上功夫做得倒是足,這樣一位清廉的大人竟然也對他讚不絕口。
但她面上不顯,只道:“大人費心了。”
宋昕擺了擺手,端著一副沉著臉道:“這是本官的本分,只是容許本官再問一句,姑娘為何要拖到如今才來刑部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呢?”
“我身子不大好,前幾日又病了,今兒才好了些。”這話也不全是虛的,前段兒餘錦瑟確是病了,只不過沒病那般久罷了。
餘錦瑟見宋昕沒話可問了便提出要離開了,宋昕自是沒有阻攔的道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不去看看衛小將軍?”
餘錦瑟臉上笑意凝滯了一瞬,很快便恢復如初,輕輕道:“宋大人說笑了。”
她沒有直接說明,但她自信宋昕能懂她的意思。
宋昕愣了愣,到底是品過這句話來,男女授受不親啊!可他卻不認為她真是為著這所謂的綱常倫理,怕是她不想見自己那兄弟吧!
自己那兄弟怕是又要好一陣傷心了。
他禁不住眉眼間竟是帶上了絲笑意,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餘錦瑟說完話便轉身走了,卻是沒瞧見宋昕這副模樣,若是瞧見了,她只怕會在心中譴責自己不知事了,怎麼就會認為這人剛正不阿呢?分明是扮豬吃老虎!
宋昕送走餘錦瑟後就迫不及待地又轉去了大牢。
衛渡遠見宋昕來了就急急地上前問著餘錦瑟的境況,見宋昕說沒事他才放了心,直到聽見宋昕說什麼錦瑟來證明了他的清白他的情緒才又有了波動。
他以為這人不會大抵是不會再想見他了,沒成想竟還願意來救他出去。
雖說這牢是他進的,不單是為了懲罰自己,也是為著讓衛磐和壽春公主對太子心涼,更是為了讓皇上對恭親王愈發不滿,但他是真的沒想過錦瑟會願意來為了證明清白。
宋昕是真沒想到能在衛渡遠面上看到這許多表情,好像這人從來都是笑著的,對他雖說經常擺出一副很是不耐的模樣,但都是帶著笑意的。
如今見了這人好幾副面孔,他只覺新奇得很,突然又想見見這人難過的模樣。就在這惡趣味的驅使下,他便不留情面地說出了餘錦瑟不願見他的事實。
果然,他看見了這人失落的模樣。不過轉瞬即逝,很是可惜。
衛渡遠自是瞧見了宋昕這副興味盎然的模樣,只覺自己真是交了個損友,乾脆閉目不談。等著宋昕明兒將事情都給解決了他就能離開這地兒了,也不用每日裡聽這人嘮叨了。
餘錦瑟一出門就瞧見一貴婦人從一駕馬車上下來,雖說面色憔悴,但不難看出這人不同尋常人的氣質。
她不認識這人,自然也沒多想,就打算轉身離開,只是還沒走出幾步就被那婦人給拉住了:“錦瑟。”
餘錦瑟回頭看著這婦人,只見她臉上帶著藏不住的激動,她心中知曉這怕是又一個認識她的人了。
可她出來得夠久了,只怕家裡人要是發現她不見了又得鬧個人仰馬翻,她也就無意多說什麼,只道:“這位夫人,我不認識你,還有,我叫昱念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