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完全相信她的話才是真的,他懷疑她這麼做的目的才是真的,他有自己的考量,不為她的言語而左右,才是他趙凌的作風。
楚星月覺得自己就像是自取其辱的小丑,在眾人面前跳了一場最惹人發笑的演劇。
楚星月將自己的身體慢慢的從趙凌的懷中退出來,看著不斷為卓朗求情的穆克察,笑了。
“本王妃今日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穆將軍也有如此了得的口才,也是第一次知道,身為一代戰將,穆將軍也會說出憂國憂民的話;要知道本王妃一直認為,像穆將軍這種善戰的大將,應該是最喜歡看見戰亂的才是。”
穆克察朝著楚星月行禮,“王妃請息怒,這一切都是我們的錯,讓王妃受驚受苦,王妃無論怎麼責怪穆克察,我都不會有隻言片語的辯駁。”
“是啊,罵你們兩句你們還不是照樣好好地活著,身上連一滴血、一塊肉都不會掉。”
楚星月嗤笑著:“但是穆將軍,本王妃還是那句話,對於你,本王妃不會有厭惡和報復,因為本王妃知道,從頭到尾是誰要對我不利;而你,反而在本王妃受難的這段時間多次相助,本王妃要感謝你才是。”
穆克察趕緊又向楚星月行了一個承受不起的禮數。
倒是抱著傷手痛呼不止的卓朗卻是在這時候抬起頭,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向楚星月發出嘲笑之聲:“凌王妃,你想要老夫的性命,看來這次是不成了。”
還不待楚星月說什麼,站在楚星月身邊的趙凌就上前一步,重重的將一腳狠狠的踹在至今還敢口出狂言的卓朗的胸口。
“若不是看你死在大魏,會讓大魏惹上麻煩,你真以為本王不敢現在就殺了你?”說著,趙凌的長劍又朝著卓朗的面頰上逼近了幾分。
穆克察趕緊又呼聲道:“王爺息怒!請王爺手下留情!”
楚星月無視著穆克察的求情和趙凌的生氣,而是直接走近到卓朗面前,伸出手,抬起他那張蒼白的下巴,對上他暗紅的眼睛。
“你說的沒錯,本王妃是想要你的命,你也說得不錯,本王妃今晚是要不了你的命了。”
“但是!”楚星月立刻瞪直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卓朗:“今日之辱,我是不會忘記的。我這個人向來心眼就小,對我好的人,我會坦誠相待,可是對我心懷叵測之人,我一定會睚眥必報。”
楚星月忽然一笑,因為受傷而略顯雪白的小臉因為她的這個笑容而顯的更加柔弱動人,她湊近到卓朗的耳邊,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的說。
“老怪物,我在大魏的京城等著你,到時候咱倆再一較高下,看是老孃會死在你的手裡,還是你先栽在老孃的手中。”
卓朗閃爍著紅芒的眼睛裡立刻迸射出興奮的神采,用同樣壓低的嗓音,道:“楚冰月,你可知你的身份有多不一般,你放心,老夫一定會來找你,只有找到了你,才能找到當年逃出生天的剩下的天定一族的人。”
說到這裡,卓朗就咯咯的笑出聲,用如鬼魅般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著她:“用天定一族人的血肉煉製的丹藥,可稱得上是天下極品,其中滋味,王妃已然知曉。”
楚星月不明白的看向卓朗。
卓朗陰鷙一笑,道:“剛才老夫扔給你的那枚丹藥,你不是吃了嗎?那就是用你族人的血肉煉製出來的極品丹藥,味道不錯吧!”
對上卓朗幸災樂禍的眼神,楚星月只覺得胸腹間生出一股難以忍受的噁心。
終於,在無法忍耐之下,痛苦的乾嘔出聲。
趙凌看見楚星月不適,趕緊走上來扶住她,“月兒你怎麼了?混蛋,你到底對月兒說了什麼?”
看著怒聲質問逐浪的趙凌,楚星月難受的弓著身子不住乾嘔,難怪她剛才聞著那丹藥那般血腥,原來,那竟是人血和人肉煉製出來的。
這個瘋子,他竟然真能做出這種事。
穆克察真怕這護妻心切的凌王將卓朗給斬殺了,趕緊走上來將卓朗護在身後,虎目裡帶著懇求:“王爺請放心,我一定會在回到北蒙後,親自啟奏我朝陛下,必定給王爺王妃一個說法。”
趙凌憤怒的眸子轉向穆克察,不客氣道:“不要以為只有他卓朗一人有罪,穆將軍,你多次對本王王妃不利,也必須給本王交代。”
穆克察面露苦色,道:“王爺放心,回到北蒙,我會親自向我朝陛下請罪,定會給王爺一個滿意的答覆。”
楚星月實在是不願意再在這裡聽這些男人們說那些冠冕客套的話,將扶著自己胳膊的趙凌推開,朝著站在一邊的雲霄伸出手:“雲霄,送本王妃回去。”
雲霄呆呆的望了眼被王妃推開的王爺,再呆呆的向呆呆的王爺投去了一個無能為力的表情,趕緊扶上楚星月,帶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