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看著被楚星月指著倒在地上臉色猙獰痛苦的卓朗,可是,當他看清楚卓朗那張年輕的面孔時,卻是一怔。
他、他是誰?
月兒說他是卓朗,可他分明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子。
卓朗的一張毒手被趙凌投過來的長劍凌空穿過,硬是將手掌心穿出來一個黑洞洞的洞,暗紅色的鮮血不停地往外流,光是看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就知道這傷勢不輕,定是極為疼痛。
卓朗疼的臉色發青,捏緊了傷勢不輕的毒手,眼神毒恨的瞪向趙凌:“凌王殿下,別來無恙啊。”
趙凌掃了眼卓朗,開口問楚星月:“你說他就是卓朗?怎麼可能?本王是見過卓朗長什麼樣子的人。”
楚星月這時候也不知該怎麼像趙凌解釋,只能長話短說。
“這傢伙學了邪術,硬是將自己的一張臉維持的跟年輕時一模一樣,你以前看到的那張臉不過是一張人皮面具,根本不是他的真容。”
楚星月擔心等卓朗休息夠了就有機會逃跑,趕緊抓著趙凌的手就焦急的催促:“你快殺了他,我不能留他活著。”
趙凌雖然心裡有無數個為什麼,可是他了解楚星月。
如果不是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她不會露出如此驚慌中帶著害怕的表情。
是以,當下也沒多想,將插在地上的長劍拔出來,夾帶著雷霆之勢,毫不客氣的就朝著卓朗的勃頸處刺去。
“凌王且慢!”
這時,被雲霄攙扶著急忙趕過來的穆克察出現,連聲大喊阻止。
帶著死亡氣息的劍尖‘噌’的一聲停在距離卓朗脖頸處一指寬的位置,抓著受傷大手的卓朗,甚至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鋒利的劍尖逼的他脖子上的雞皮疙瘩都生出了一層層。
額頭上的冷汗,更是大如黃豆般的滾落。
穆克察顧不上雲霄的攙扶,忍著腰腹的疼痛快步走到趙凌面前,抱拳行禮道:“還請凌王殿下手下留情,不管怎樣,卓朗也是我朝國師,他的生死,只有我朝陛下能夠決定。”
趙凌發出一聲冷嗤:“穆將軍這是在拿你北蒙的天子來向本王施壓嗎?”
穆克察此刻哪裡還有當日的囂張之氣,整個人似鬥敗的公雞,處處謹小慎微,不敢再冒犯眼前的貴人一句。
“王爺誤會了,我並無此意。”
說到這裡,穆克察就朝著地上的卓朗看去一眼,他顯然也是第一次看見卓朗真正的容貌,整個人都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還是及時穩住自己震撼的內心,繼續開口說:“我知道,王爺盛怒,理所應當,只因我等犯下了大錯,王爺就算是在此要了我們的性命,我們也不能言一句冤枉;但是王爺請細想,大魏與北蒙剛締結了兩國友好同盟書,若是此時北蒙的國師葬身在此處,這兩國友好還能繼續的下去嗎?到時,恐怕邊境再生事端,兩國百姓再次蒙受生靈塗炭之苦;請王爺為了天下百姓,讓我將卓朗帶回北蒙治罪吧,我可以在此擔保,定會讓他服誅認罰。”
趙凌擰著眉看著穆克察,像是在考察他的話裡有幾分真假。
此事關乎兩國邊陲安穩的問題,穆克察卻是說到了他的心裡。
現在大魏與北蒙交好,不宜再發生戰亂,卓朗在北蒙位高權重,若是真讓他死在這裡,恐怕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
但,月兒卻是親口告訴他,讓他必須將此人斬殺;而且看月兒那神態,根本就是不容商榷。
一時間,他夾在中間,兩頭為難,真不知該如何選擇才好。
楚星月看見趙凌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就知道他是將穆克察的話聽進去了。
在這一刻,本是因為見到他而歡喜的那片心卻是在他的沉默和猶疑中漸漸涼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的開口求他為她辦件事,甚至還說出自己可能會因為卓朗活著而遇到危險,可他還是猶豫了。
突然,楚星月好想笑出聲,笑自己真是高看了自己,跟他過了幾天蜜裡調油的生活,就真有些暈頭轉向。
她怎麼可以忘記,他是當朝皇子,是位高權重的凌王,這樣的一個男人,會因為一個女人的話而去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