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叫人找來楊蔓和長孫小妹,三人一起沐浴更衣,然後來到李淵的國公府宴廳。
秋兒要照顧跟過來的娘子軍眾人,就沒有叫她過來,何況,她臂傷未愈,也不適來參加宴請。
李淵已聽李秀寧說起過楊蔓的選擇,現的的楊廣在揚州醉生夢死,已經忘了他是大隋皇帝,各地烽煙四起,他也不再管了。
楊蔓選擇來娘子軍,也可以理解,但李秀寧不可能總是征戰沙場,她是女子,總要嫁人的。
秀寧與羅禹的真情是經過考驗的,深思熟慮之後,覺得女兒的幸福最重要,她為李家所做實在太多,就還她一世傾心情緣吧。
現在世民能獨當一面,孝恭也是不可多得的將才,還有道宗、叔寶、屈突通等人都嶄露頭角,沒必要讓女兒再陷入無休止的征戰中了。
李淵坐在太師椅上想著讓李秀寧解甲的理由,有些牽強,卻是一個父親的真心話。
李秀寧身穿天藍色絲綢裝走了進來,她身後跟著一身湖綠色少女裝的楊蔓和白色少女裝的長孫小妹,三女如鮮花鬥豔般出現在李淵面前。
酒菜上桌,香氣撲鼻,待下人退下後,宴廳只剩他們四人。
李秀寧拉過剛回過神的李淵,撒嬌道:“父親,您再不過去,我們可要餓扁了……”
李淵順勢站起,想跟楊蔓見禮,沒想到楊蔓卻先行禮道:“娘子軍屬下見過唐國公。”
長孫小妹跟著行禮,口中去笑道:“伯父,您信不信我現在能吃下一頭羊了?”
原來這個時空長孫無忌倆兄妹雙親離世後一直寄居於唐國公府,跟李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羅禹所擔心的李世民和長孫小妹的事,根本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熟人就喜歡開說笑,面對著這個認定的未來兒媳婦,李淵也是無奈,笑道:“小妮子,你真那麼能吃,不怕你婆家不要你啊。”
長孫小妹倒了一杯酒,端給剛坐下來的李淵笑道:“我才不怕,世民哥哥說過,他要養我一輩子呢!”
三人聽後都笑起來,李秀寧笑道:“你世民哥哥還說要養姐姐一輩子呢,不過,我一餐可吃不下一頭羊……”
又一陣大笑,楊蔓以前在李家待過,當時可能是父皇看得太緊,李家沒有這個氛圍,也可能是覺得她就是楊廣派過來監視李家的,在她面前也不會表現出什麼來的。
論樣貌,長孫小妹與她平分秋色,論能力,不好與十二三歲的她去比,但若論親疏,她拍馬都趕不上長孫小妹。
只聽長孫小妹反擊道:“秀寧姐,世民哥哥當然能養你一輩子的,呵呵,姐夫可就輕鬆了……”
李淵聽她們三人鬧起來沒完,打斷道:“吃飯吧,不然等下老夫也能吃下一頭羊了。”
在一片暫時拋卻所有喜憂的歡笑聲中開始了晚宴,畢竟,在這亂世之中,能活著見到彼此已是幸運了。
松塔鎮校尉府,長孫無忌安排好娘子軍的眾多傷員後,也來到牛進達居所,他聞見酒香和烤羊的味道,見羅禹三人正在低聲商量著什麼,就大踏步走了進來。
他進來後向牛進達見禮,就坐到剛剛李時珍的位置上,心神早被李時珍才喝了一口的半碗烈酒吸引,端起來就喝了一大口。
結果可想而知,又一個被嗆到的人,他可沒牛進達那麼好酒量,直接就歪過頭吐了半口在一旁的地上。
李世民舉著左手,想制止的動作還沒做完,長孫無忌就已被嗆了。
羅禹笑道:“急什麼,外面還有,先吃塊羊肉壓壓酒。”
被嗆得流淚的長孫無忌終於停止了咳嗽,回過頭來說道:“這是什麼酒?”
李世民道:“牛叔起名為燒刀子,如何,現在還敢吹噓千杯不醉嗎?”
長孫無忌回味著烈酒入喉的感覺,真如刀子一般劃過,牛進達起這名字太貼切了。
他看著羅禹,疑惑道:“這就是你弄那蒸餾器蒸出來的?”
羅禹點點頭,剛想說話,天井裡傳來張揚喊報告的聲音,羅禹只得起身來到門口,看張揚為何光喊報告而不進去。
月光下,張揚左手持火把,右手拿著幾張寫滿字信紙,一臉悲傷。
羅禹心中“咯噔”一下,這是出什麼事了?難道是李秀寧在途中出了什麼變故?
抑制住自己的焦燥,快步來到張揚身邊,低聲問道:“發生何事了?”
張揚帶著哭腔道:“教官,涿州到常山路上留下了十八名一代隊員,為掩護涿州城南逃的百姓,在保定府被敵人伏擊,犧牲九人……”
羅禹聽完,心臟如遭重擊,定住神後,忙接過張揚遞過來的戰報看了起來。
原來這是兩天之前發生的事情了,涿州保衛戰已打響,守將侯君集可能糧草吃緊,養不起那麼多軍民,不得不將百姓分流出來。
而南逃的常山籍百姓自然會在少數涿州兵馬的護送下回老家,雖然現在常山也不見得比涿州好。
留守涿州的特戰五人組分了三人跟著百姓南下到定興時又遇上了這裡的三名隊員,商量過後抽出兩名一同南下。
到保定城郊時,遭遇保定駐守的突厥騎兵,保定留下的五名隊員又抽出四名隊員混在百姓中,幫忙組織已成潰逃形態的幾千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