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和楊蔓、長孫小妹帶著五百松塔守軍和一千多逃難百姓過壽陽不入,直接到了大原東門,馬上就要跟分半半年之久的父親見面,心下不免有些激動。
想起父親在信中所提之事,有嬌羞有擔心,如父親所說,成親後安心去過自己的小日子,不用再上沙場拼命,又想起羅禹的承諾,她開心之餘又替父親擔心。
也不知道羅禹是什麼想法,他會贊同現在就撒手不管嗎?李秀寧沒有多少信心,以羅禹的才能,他在戰場上的表現會相當出彩。
二弟李世民以前一直裝傻充愣,三弟李建成又紈絝到底,好像只有自己才是李家能擔事之人。
直到幾天前才知道,原來傻的那個是自己,白白為他擔心了那麼久。
聽下面人說,他厲害著呢,一人一馬竟敢向突蒙聯軍衝陣,手下竟無一合之將。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二弟安全回來沒有,真不想現在就離開他們,失落的心情也是因此而產生的。
有好多問題要問父親,但見面那不刻,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次出去,如果不是秋兒和楊蔓捨命相救,沒有羅禹的血液入喉,差點就回不來了。
羅禹用血喂她,她其實都知道,就是喝了羅禹的血她才恢復得那麼快,她能感覺到這種變化,只是不想說出來而已。
李淵憔悴了好多,這場戰爭對敵我雙方都不輕鬆,對付外族更加的勞心費神,李秀寧這才想起,父親已快五十了,自己太不孝了。
淚不由自主的流下,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撲進李淵懷裡,抽泣著說不出話。
李淵憐愛的撫摸著女兒的秀髮,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餓了吧,先去沐浴更衣,然後陪為父喝幾杯,講講你們的事情。”
李秀寧乖巧的點頭,道:“父親,外面的百姓就麻煩您多費心了。”
李淵點頭道:“放心,已經在安排了,包在為父身上,去吧。”
松塔鎮,羅禹看著已變成黑色的酒精,又看了看平趴在床上的於東,見他臉色雖有點蒼白,但呼吸還算平穩,才鬆了口氣。
於東背上已包紮好了一層潔淨的白布,觸目驚心的傷口已看不見,但從那黑如陳墨的酒精能看出來,他現在在承受怎樣的痛苦。
疲憊的李時珍走到羅禹面前,道:“他的背傷清創後,暫無性命之憂,撐過頭兩天就無礙了,接下來需靜養半月。”
頓了頓又道:“外敷需每日換藥,內服一日兩次,老夫開好藥方,你想辦法弄來藥材,對了,這烈酒清創之法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羅禹回禮道:“先生,您先休息一會,晚輩得閒時將胸中所記醫理全數整理成冊,以供先生參考,您看如何?”
李時珍點點頭,不再說話,在劉浩的陪同下去休息了。
李世民過來道:“他背上幾乎全被火藥燒傷,一共取出十多顆細釘,如果不是他撲倒我,恐怕我已沒命回來了!”
羅禹道:“這是他們的職責之一,記在心裡就好,將來如果你有機會,可以好好犒勞他們,這兩天我會安排人好好照顧他,對了,牛叔來了,你去見見他吧。”
李世民這才想起牛進達到了,剛才事態緊急,未及見禮,現在去補救一下,李家家教極嚴,見長輩哪能不問候?
不去管李世民了,牛進達又不是小氣之人,不會怪罪他的。
吩咐盧曉,帶人去將松塔鎮上的酒全部收集過來,趁現在蒸餾的東西還在,多蒸點高度數白酒,回太原時帶過去,要是把李淵灌醉……
忽又想起離開的李秀寧,能遇上如此奇女子,得她傾心,羅禹實覺三生有幸,現在大唐還未開國建元,正是用人之時,李淵能同意他們遠離沙場逍遙遊戲嗎?
牛進達說了,李淵召李秀寧回去,這是讓他準備聘禮到太原提親,但這個時代的提親流程羅禹所知有限。
傳統漢族婚姻風俗,男家在行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時,必有主持者執雁前導,即為“奠雁”。
按六禮而行的婚姻中,除了納徵禮以外,其餘五禮均需男方使者執雁為禮送與女家。
因為雁是候鳥,隨氣候變化南北遷徙並有定時,且配偶固定,一隻亡,另一隻不再擇偶。
想想就有些頭大,這還是羅禹在他原來時空所知道的,還有些規矩是各地所獨有,這個時空有何不同,這就要問牛進達了,李淵派他過來應該也有此用意。
不過,李家畢竟身屬將門,希望不要有那麼多規矩吧,唉,不論前世今生,想娶媳婦都太難了。
一忙起來不知不覺已到酉時末了,剛好盧曉將酒全部收集回來了,就讓他們把土灶搭到外面去,繼續蒸餾燒酒。
流程和注意事項早就告知他們了,盧曉辦事,羅禹還是放心的。
酷熱終於漸漸褪去,晚風習習,吹得舒服,羅禹提著一罈剛蒸餾出來的高度數白酒來到牛進達房間,發現李時珍、李世民兩人都在。
三人正坐於方桌前等待著開餐,說實話,羅禹實在想不到他們會枯坐著等待他下午時所說的好酒好菜。
好酒是有,好菜就不知道廚子準備什麼了,最多無非就是羊肉罷了。
烤肉的香味飄了過來,羅禹轉頭一看,張揚和劉浩抬著一隻還在冒著熱氣的烤全羊走了過來,兩人將烤羊放在桌子上後放好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