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風長出一口氣,心中竟隱隱有些激動。
他抬頭望天,看著這潔
白純淨的天空。
雖然那裡除了白雲,便是空靈。
但李長風知道,那裡有一道屏障。
一道隔開人和神,一道命運的屏障。
而他,要打碎這道屏障。
現在,他朝前又邁進了一步。
他的頭復又低下來,看著元海。
就在這時,元海中有一點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點紅。
這一點紅氤氳在元海中,像飛絮一樣婉轉、扭曲、飛旋、鋪開
李長風見過銀魚針的銀色,見過濁龍的死灰色,見過玄象的黑色,唯獨沒有見過這點紅。
想來,這應該是聞人立雪的真元吧。
他認真的看著這一點紅。
好像這一點紅有自己的意識,正在和他嬉鬧。
鋪散、變淡、又凝聚。
這一點紅最終凝聚成了一尾魚。
一尾錦鯉,在元海中四處遊動。
李長風眼中來了興趣。
自古神照無活物,唯有意識。
可如今李長風的神照元海中,卻出現了一尾魚。
儘管這魚和李長風寬闊無際的元海相比,太過渺小。
可它畢竟是實在存在的。
錦鯉在李長風眼皮下躍動,而後戀戀不捨的朝著遠方遊動而去。
逐漸消失在粼粼波光裡。
李長風看著遠方,心中從未有過的寧靜,也從未有過的熱血。
他距離這天,這屏障,又進了一步。
九州極西之地的千丈苦寒之地,不歸雪原之上,是雪劍齋的宗門所在。
雪原之上樓閣林立於峭壁懸崖之上。
九州早已春風吹拂,但這裡四季嚴寒,毫無生機可言。
有仗劍弟子提著雪白的劍,站在冰冷的峭壁上,浸沒沉思,默語劍道。
最高處的殿堂中,金碧到了極致,卻空曠到無人。
唯有寥寥身影,被微弱灰暗的光披撒在身上,勾勒出人形,勾勒出謙卑的姿態,勾勒出他們的陰森。
有一個老者,提著菸斗緩緩而行。
這殿堂中算上這老者,唯有三人。
李長風如果能看到,一定會認出,這個手提菸斗的老者,不正是陳家溝的根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