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墨繡靠在秦雪涵懷中,只覺臉上枕著一片柔軟,暗暗詫異道:“女的?”隨即雙臂一環,果然腰肢纖細,鼻尖上縈繞著極淡的體香。
“看來她便是閣主所說的秦家大小姐了。”墨繡心中暗暗思忖。突然這時暗中有人喝道:“陽末快運氣,有魂毒針!”
陽末心下一凜,隨即果覺背上一陣刺痛。但現下已運氣擋住了大半,只要休養幾日便可,決計無性命之憂。
這其中緣故,全在於魂毒針之毒,只是攻擊神魂。若是毫無防備之下,中者立死,魂毒會隨著神魂離體而消散,毫無痕跡、殺人於無形。但若毒性不足,便不能致命,毒質被身體盡數排出。
當下陽家的侍從將陽末送回房中,這時有兩道黑影從閣樓上飛出,秦雪涵將墨繡一放,隨即軒涵也追了出去。
玉煙從房中走出,墨繡問道:“陽逸呢?”
玉煙答道:“醉倒在裡面了。適才出手的可是閣主?”
墨繡點頭道:“閣主要我倒在羽軒懷中,引他二交手,只要陽末一死,羽家的干係便無論如何也脫不開了。只是最後出聲提醒的人是誰?竟然救了那老畜生!”
玉煙問道:“要不我們也跟去一探究竟?”
墨繡沉吟片刻,搖頭道:“就我一人去吧,你的‘鳴魂曲’傷人可以,自保不足。但我的‘心魂步’雖然傷人不足,卻自保有餘。何況這裡還有個陽逸,他若醒來,還要你去應付。不過所幸這小子不像他那禽獸叔叔一樣,對你還算客氣,否則當真一刀宰了乾淨!”
玉煙微微一笑道:“我們受閣主大恩,即便把命賠上,也是無悔。”搖了搖頭,又道:“好了,你快去,免得他們走遠了。”
墨繡當下一整衣裙,身形化作一道黑煙而去。
那空中軒涵飛掠而過,下方眾人卻也不以為意,隨即到了一處偏僻的所在,見兩道氣息衝起。羽軒一見,隨即怒火上湧:“黑子倩,又是她!原來她借刀殺人只是幌子,終究還是要自己下手擊殺陽末,但卻要把這黑鍋罩在我的頭上。她把我當猴子一樣耍,這回定教她好看!”
軒涵使用身法,一人踏著紫氣、一人踏著靈光懸在空中,只見那黑子倩遮著頭臉,與一個黑衣男子鬥在一處。黑衣男子的身法雖然極妙,但武學卻十分一般,若非靠著身法躲避,就要被黑子倩玉掌劈中了。
羽軒道:“來到銷金城之前,他自稱‘盜星子’,卻並未說出師承,但你說黑子倩她知不知道盜星子的來歷?”
秦雪涵搖頭道:“這卻不好說,就連墨繡玉煙是不是她的人,我們都不是很清楚呢。”
羽軒暗暗一嘆道:“果然情報不準確,便如同眼瞎耳聾一般啊。此番回去,要不要找風嶽、昊凌談一下這方面的事情呢?”
但他心中計議未定,黑子倩果然喝道:“是了,你易容了,你是盜星子,盜尊傳人!”
盜星子哈哈一笑,說道:“不愧是藏龍閣主,這一片刻,便認出了我的身份。”
黑子倩怒道:“你既是盜尊傳人,為何要救陽末?你可別忘了,盜尊是死在陽氏一族的長老手中。”
盜星子說道:“我怎會不知道?但我既得到了盜尊傳承,便視他為師、為長。師尊因祖脈之秘而死,我便要為他完成這個遺願。那陽末是得到祖脈的關鍵,我怎能讓他死了?”
羽軒在空中一笑道:“盜星兄有情有義,待師如父,我沒白交你這個朋友。”
“羽軒、秦雪涵?”黑子倩抬頭一看,見秦雪涵已重新作女裝打扮,身著一襲白裙,風動衣裾,飄然若仙。
她只見軒涵並立一處,心頭驀然一痛,心上現出一個身影,那卻是炎楓。
只聽羽軒冷冷地道:“黑閣主真正的手段,我如今才算體驗到,真是精妙絕倫、歎為觀止!若非盜星兄一言喝破,非但祖脈的秘密從此再難得到,這黑鍋我更是背定了!”
“祖脈、祖脈……”黑子倩淒厲一笑道:“你們的心中就只有修為、就只有權勢嗎?!”
這下不僅盜星子大為驚異,軒涵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想每次見黑子倩時,無不是儀表端莊、舉止合度,一言一行,盡是撩人心魄,哪見得她這般失態?
當下黑子倩神色獰然,一雙玉手當面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