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空中那道靈光落下,便罩住少婦與軒涵,卻把其餘人排在外面。
羽軒聽到那少婦的驚叫聲,心神一震,抬首看向南斗聖皇,見他的穿著竟絲毫不陌生,正是與當初在祖皇宮壁畫所見神帝的穿著一般無二,心中暗道:“這便是衣冠傳承吧?”
聖皇這時看向美婦,長長一嘆道:“是靈王啊,我們好久不見了吧?”
“是啊,好久不見了。”美婦強裝鎮定道:“你可還記得諸皇誓約?”
聖皇一笑,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傷你的。而且如你所見,我如今只剩下了一道神念,更沒有能力殺你。只是我不明白,你是星斗諸神後裔,為何會落得這般下場,難道是他們下的手?”
“他們連上古神帝都敢圖謀暗殺,何況是我?”美婦見南斗聖皇肯遵守諸皇誓約,膽氣便大了起來,說道:“你也是南斗之神的後人,不也避免不了輪迴轉生?”
聖皇一嘆道:“我與你不同,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過我既已輪迴,說不得,我們還有真正見面的一天。”
“你……”美婦聞言,面色陡然一變,手上掐定印訣,將自身神魂化作萬道星光飛離而去。
聖皇搖頭失笑道:“還是那個性子,萬餘年沒變了。”
這時羽軒扶著閉眼沉睡的秦雪涵,問道:“前輩,她現在怎麼樣了,我該怎麼辦?”
聖皇道:“她中了靈王的‘魂情咒’。這‘魂情咒’會在神魂中顯化各種幻象,引動七情六慾來回折磨,中者往往癲狂而死。但適才靈王施法之時被我打斷,現在她已無大礙,靜睡一十三日便可回覆。”
羽軒心下一鬆,這時想起美婦去時的狼狽模樣,問道:“她似乎怕極了前輩。”
聖皇點頭道:“當年我因修煉之故,迫不得已閉關,命太子繼位。她卻散佈我已身殞的謠言,鼓動幽皇后人起兵恢復幽皇疆土,其時若非古神異軍突起,她確實極有可能登上聖皇之位。”
羽軒恍然道:“原來古神前輩口中的有心之人便是她啊。”
聖皇眉頭一挑,隨即點頭道:“是了,你身上有古神的術法印記,看來他與你說了很多。”
羽軒問道:“術法印記。”
聖皇道:“上古時代與今時不同,那時沒有武技一說,那時的術法多是從天地道法感悟而來,渾然天成、未過多修飾,而且乃是元氣與靈力共修,不分彼此。以如今說法,乃是靈力武學往往與元氣武學混而為一,相輔相成。但這種術法卻極重視個人天資悟性,所以上古時代的修士極少,多數普通人往往一生都不曾接觸修煉之道。故從聖皇時時始,為打破如此境地,同時更是凡人所求,便著手研究眾生之道。”
“所謂眾生之道便是生民之道、生生之道。那時異彩紛呈、各種奇思妙想,如今的陣法、武技便是那個時代的產物。不過元氣與靈力兩種武學正式分離,卻是近萬年以來的事情,其中古神與古神府的功勞不小,即便古神要晉皇位,其實也無不可。不過他卻為避免聖皇覆轍,竟甘願放棄此至尊大位,著實可欽可佩。”
羽軒瞭然地點了點頭,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表情,聖皇不禁暗暗詫異他有如此眼界,竟能窺破古神心意,不禁問道:“你可知聖皇時代有何弊端?”
羽軒一愕,不曾料想聖皇竟會問這等問題,當下沉吟許久,緩緩說道:“聖皇時代權歸一統,比之諸神時代確有許多長進。但聖皇時代十萬載歲月,卻分了十位聖賢。每次聖賢繼位,無不踏著屍山血海。就以諸神時代而論,除卻天界與星斗諸神大戰之外,其餘戰事的規模都遠不及聖皇的繼位戰!”
“你!”聖皇初時面上顯出怒氣,但隨即深深一嘆,說道:“不錯,聖皇時代的大戰中,不乏有滅族之戰,非止聖皇繼位戰而已。其次,你雖然說有十位聖賢,但我也不敢就此厚臉冒認其中之一。但最終突破神位者,確實只有我們十人而已。如此成就,比之諸神時代,那是遠遠不及了。”
羽軒躬身道:“小子狂言,不知所謂,望前輩不要怪罪。”
聖皇搖頭苦笑道:“你有如此見地,可說是極為不易,不過你是如何知道諸神大戰的?”
羽軒當下把這些年來的所見所聞一一說了,聖皇暗想道:“他能知道如此多的隱秘,說不得,今後便是能夠解決神罪之地的人。”
羽軒問道:“適才晚輩聽到諸皇誓約,不知是否與遙皇跟遙皇八將的約定有關?”
聖皇冷哼一聲道:“你膽子可真是不小,竟還想來套我的話。”
羽軒訕訕一笑,不敢答應。但聖皇轉念一想道:“昔年陽皇不顧聖皇誓約,將祖脈的秘密洩露與子孫知道。事後他雖引發了神劫,但畢竟給我等惹出了不少麻煩,而且這秘密也洩露了出去。但現下若告知他一些,也能試試他是否便是那位解決神罪之地的人。如若他當真能承受如此氣運,或許一切還有轉機。”
聖皇心中計議片刻,突然笑道:“靈王所說誓約確實與遙皇類似。當年我為引到諸王相助,曾給他們許下諾言:一旦事成,必贈與王位,且終我之一生,與他們生死與共,絕不下手相害。所以靈王今日見面,便用這誓言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