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幻蝶林百里外的山峰中,山峰頂上一個黑衣男子在虛空中畫了四五道符文,這些符文連在一處,便化成一座符陣,喚作“印魂”。
“牽魂符、駐靈符、分神印?”這時山峰中又來了一人,正是羽烈。他見到了符陣,面上就有了怒氣,說道:“這是印魂訣法啊,老三,你果然在秦氏的中域族地裡留下了魂魄化身。”
羽絕搖頭道:“不是在秦氏族地,而是在那座大陣上。那傢伙以為用了這種手段便能瞞住我,卻不知我早留下的後手。只要這座印魂符陣不破,即便是千里之外,我也能操縱魂魄化身將她擊殺。”
“混賬!”羽烈沉喝道:“你既然能在九重天界將她剷除,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將她放到這裡?你可別忘了,她是星斗之神的後裔,即便如今只剩下神魂,但只要奪舍到一個軀體,便有恢復修為的可能。”
羽絕淡淡地道:“這些我豈能不知,但若不讓他吃些苦頭,又怎知龍絕印不是那麼好練的?即便這只是龍絕印當中的一套刀法而已!”
羽烈聽罷,心中隨即一跳。他自然知道羽絕口中的“他”是誰,當下強抑怒氣,沉沉說道:“不論如何,軒兒也是你的侄子,你可不能害他。”
羽絕冷笑道:“我若要害他,就不會幫他們破開一重陣法了。不過他也算厲害,竟能感應到我留在陣中的魂魄化身,用龍絕刀氣引了出來。”
羽烈冷冷地道:“你也可以不讓化身出來。”
羽絕瞥了他一眼,嘿嘿冷笑道:“龍絕印是遙皇創出來,用於戰陣之上的武技。卻被他用得軟弱無力,渾不似一個男人該有的樣子,著實令人倒胃!如此我怎能不現身,令他開下眼?”
羽烈皺眉道:“可這件事與你要讓他吃些苦頭有何干系?”
羽絕道:“如今要讓他在戰場上體驗殺氣,機會已是極少。但要讓他儘快培養起殺氣,仇恨卻是最快捷的道路……”
羽烈一怔,問道:“你是要給他培養一個仇人?”暗暗思忖片刻,突然心中一凜,隨即語氣森然道:“你莫不是要對她下手!”
“我也經歷過一次,他為何就不行?”羽絕淡淡地道:“如今那女娃子是他最重視的人,由她來當引子最合適不過……”
羽烈聞言大怒道:“她和南宮琬不一樣,他和你也不一樣!”只見羽烈一聲喝下,周身化出一片赤金火焰,跟著頭頂一道百丈虛影出現在雲端之間。
那虛影手臂一揚,就放出九條金龍在雲端上下飛騰。
但羽絕隨即腰身一挺,頂上也現一道百丈身影。只見那身影兜鍪鎧甲齊備,腰懸*,手持長劍,正是遙皇親臨戰陣的形象。
原來羽家四門鎮族武學都是遙皇親創。但遙皇在不同時候,卻有不同體悟。這龍絕印乃是創於徵戰殺伐之時,因此殺氣最重。而如觀星圖卻是在皇位卸任之後所創,因此多修身煉氣、占卜觀星的法門,殺氣反而減弱了。
但羽烈顯化九龍金身的虛影之後,看到了羽絕的龍絕金身,突然一嘆,說道:“你我兄弟有多久沒有像如今這般爭吵了?”
羽絕面色不變,依舊淡然道:“你若不打,我便要走了。我的決定莫說是你,即便大伯來了,我也不會改變。”
說罷,羽絕轉身便要離開。羽烈突然出聲道:“我有南宮琬當年遇害的線索!”
羽絕腳下一頓,但仍是不回頭。
羽烈又道:“我知你這些年一直在追查此事,甚至不惜以勢壓迫老大,要讓他給你血羽的統領權。但即便現在拿到,你不也什麼都沒查到?只要你答應我不為難軒兒他們兩人,我便將這線索交給你。”
“這線索是族中查出來的吧?”羽絕冷笑道:“這半年來讓我一直在九重天界,不讓回到族中,無非便是怕我知道這條線索,如今大哥還將這線索藏得很嚴吧?嘿嘿,你不顧族中安定的這件大事,也要拿來與我交易,當真是舔犢情深,讓我敬佩的很啊。”
羽烈面上現出掙扎之色,但隨即就不理會他的嘲諷,說道:“我瞭解你,也知你一旦通曉了其中內幕,一定會瘋狂報復。但我現下就問你,願不願與我交易?”
羽絕搖了搖頭,說道:“你莫以為這些年我毫無所獲,何況如此大仇,莫說證據,只要有一點懷疑,我也絕不放過。只是如今時機未到罷了。”
“時機未到?他該不會是要在祭典之上動手?”羽烈心下一驚,但抬頭望見羽絕已早在空中,隨即也身形一縱。
這時兩人的修為早已是化神之境,飛在空中猶如浮光掠影,區區百里,雖不是轉瞬即至,卻不過半刻鐘就已趕到。
兩人望見幻蝶林中白霧衝起,一片朦朧。但霧中的幾道氣息他們卻十分熟悉,正是羽軒三人與秦峰、黃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