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以為孟卿衣只懂得油嘴舌滑,那也錯不了。
只不過一旦孟卿衣握住手中的刀,便不同了。
什麼時候,孟卿衣都可以輕佻,只有握住刀的時候不同,神色虔誠得宛如信徒一樣。
現在,孟卿衣就是如此模樣,懸空的手,也終究把持住刀。
你有沒有聽過蜜蜂翅膀的震動,那是刀出鞘。
天上地下,簡直什麼也看不到。
可是連薛歧的眉目也不免沉下。
便是同屬於五把刀,也無法將那璀璨的刀鋒看到,卻有一種對快的感受。
這一刻,連薛歧也不得不承認,孟卿衣的刀簡直是快到了顛毫。
黑煙滾滾中,只閃爍了一道光華。
分明是婦人先出的手,那長鞭在空中抖了兩遭,然後霹靂一般,向著孟卿衣的嘴唇打到。
等到婦人反應過來,長鞭已然斷了。
那條鞭子是牛身上最堅韌的腳筋纏做的,就連麻子泉的剪刀也剪不了,刀光閃過間,切成了兩半。
薛歧終於看清楚了那把刀。
那刀短,且薄,此刻此時,正在婦人的肩頭靠。
婦人雖遮了黑布,臉上的鐵青卻依舊看得出,鳳眼裡的仇恨更顯著,如針一樣盯著孟卿衣,彷彿要將人心也扎出。
那胖乎乎的圓人甕聲甕氣地道。
“姑奶奶!”
孟卿衣卻冷喝道。
“不要動。”
當然不能動,那刀就貼在脖頸上,隨時就能把腦袋摘落。
孟卿衣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是佘毓香。”
婦人狠狠地咬牙,切齒著道。
“你沒有記錯。”
孟卿衣道。
“那你的丈夫就該是蔣天風。”
婦人沉默了片刻,不免眼裡就有了些許朦朧,唇角也微微地上勾。
“那就是我家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