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燭火總是停止不住抖動。
李拓以一種緩慢的姿勢慢慢在燭火裡行動。
負傷時候的金創藥,充飢用的果腹丹,李拓都帶了不少。那條鮮紅的圍巾在脖子上稍略地搖,彷彿也在對接下去的行動興奮異常。
隨後,李拓才監視刀羽,這漫天飛落的殺器本就是其致命的一手。
刀羽並沒有因為長久不用而生鏽,每一片都在蠟燭下透著光火,這些刀羽會被其藏進隨時能灑出的左手袖子中,而在右腰上,更會有一支真正要命的短刀。
李拓細細地用乾淨的紗綢在短刀上擦拭。
每擦開一次,心也會隨之安定,直到呼吸不再急促,直到手腳也不抖顫,才會把短刀懸回腰間熟悉的位置。
所有一切準備完後,李拓才慢慢將門推開。
床上的耿魚兒把自己蜷縮在一團。
離開生活了十多年的嵐漪灣,對於外面的世界有好奇,也有不安,於是睡眠都常常是這樣的姿態。
有一晚冰雹紛亂砸下來,嚇得沒有經歷過的耿魚兒連閉眼都不敢,從自己的房間跳了出來,緊緊裹住李拓的一隻手才算平安。
現在,李拓簡直已是其最仰賴的人了。
現在,李拓卻必須要走,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耿魚兒心裡面氣恨,故意在李拓推門進來的時候背去身。
光火將李拓的影子打到牆上。
朦朧裡面,耿魚兒固然還生著氣,卻依舊感到心臟“砰,砰”地加快。
耿魚兒只覺得有一隻溫暖的手慢慢貼上自己的發,以一種柔軟的方式撫摸。
這裡面隱約的情愫讓耿魚兒渾身都繃緊。
耿魚兒在心中默默地告訴自己,李拓若輕吟自己的名字,自己就會奮不顧身地抱住李拓。
可是李拓沒有。
李拓拂過了最後一縷髮絲,卻依舊沒能說出什麼。
李拓已悄悄地轉身,轉身就是要走。
李拓卻沒能走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