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無視我的存在?”木茴更加憤怒,那些樹根尖端就是鋒利的長矛,撬開穿山獸凌厘的每一片麟甲深深扎入它的血肉裡。
穿山獸最依賴的就是這一身麟甲,它想不明白自己在木茴目前竟然如此不堪。或許抱有一絲幻想,穿山獸顫抖著威嚇木茴:“你、你、你實在大膽!我們城主還有其他長老都在附近,你放了我,我可以讓你們走!”
木茴臉色一變,那些託著穿山獸的樹根全部縮回地裡,穿山獸龐大的身體巨石一樣跌落在泥土中。
看著木茴慢慢退到幾丈之外,穿山獸得意起來,“小麻子,你樣子雖然難看,但好歹身材還算說的過去。要是你也去學幾首小曲,我願意收了你做我的私家仙伶。至少你能快樂的活著!你知道嗎,你們帝山獵人終究都要死……”
木茴詭異一笑,“是嗎?”
穿山獸身上突然有了異樣的感覺,彷彿在肌膚的每一處都有什麼東西要掙扎著鑽出來。
“你在我血肉裡種了什麼?”穿山獸突然醒悟。
“額,只是些樹舌罷了!”木茴笑的極其開心。
正像木茴所說,也的確只是些樹舌。不過瞬息之後,泛著血色紅光的妖豔樹舌頂開穿山獸的每一片麟甲鑽了出來。一片片樹舌貪婪的吮吸著穿山獸的血肉和魂魄,那種深入魂魄的痛楚和絕望讓穿山獸忍不住哀嚎起來,它在泥土中翻滾,僅僅幾息之後龐大的穿山獸只剩下一堆凌亂的鱗片和無數暴漲到一尺多寬的巨大樹舌。
“羽鳶,你幫我把松菱救活,那可是我嫡傳弟子!”木茴央求道。
沐浴在羽鳶靈輪搖出的春風裡,松菱睜開了雙眼憤怒的爬了起來,“你、你就是吞噬了我的魂魄我也不怕!我和你拼了!”
看著松菱猙獰的面孔,木茴又氣又笑,她反手抽了松菱一個耳光,罵道:“小王八蛋瞎了眼!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麻子……宗主?”松菱疑惑的問道。
木茴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你說什麼?要不是當初我看著你長大我一腳踢死你!松菱啊松菱,幾百年過去了你竟然還停留在煉骨境!就你那不成形的魂魄誰願意吞噬?我看一定是蝶蔓和你們那兩個孩子拖了你修煉的後腿,你也太沒出息了……”
松菱一把抱住木茴的腿,大哭道:“老宗主!你是老宗主!老宗主你忘了嗎?蝶蔓和念濤都死了,只剩下我和念情相依為命啊!對了,界首大人和你在一起嗎?求求界首大人去救救小宗主,救救我家念晴!”
木茴卻暴跳如雷,“憑什麼我就是老宗主?憑什麼木茯就是小宗主?難道我看起來比她要老嗎?不是應該一模一樣嗎?”
木茴把松菱踢開,怒吼了幾聲還是耐心的問道:“木茯怎麼了?念晴又怎麼了?”
原來,幾年前木茯聽說元尾、木茴被炎獸困在祝家,於是冒險潛入暗窟城,想要吸引燭陰修仙者的一些注意,為元尾等人分擔風險。在誅殺了一些暗窟城弟子後,暗窟城留守長老凌厘親自清剿城內帝山獵人。化神境的木茯當然無法和地仙境的凌釐正面抗衡,在木茯的帶領下木族帝山獵人躲入暗窟城地下。儘管凌厘的本體是穿山獸,但是在地下的泥土中他對木族帝山獵人幾乎手足無措!
等到暗窟城城主司山生帶著其他長老回城,暴怒的司山生掀翻了暗窟城,發誓要把帝山獵人誅殺乾淨!念晴被司山生抓走生死未卜,而木茯似乎依然躲在深深的地下沒有離開的意思……
“老宗主,你去和界首大人說說,救出小宗主、救出念晴後我們就走吧!暗窟城的獸族太厲害了!我還聽凌厘說已經請了木族天仙荊萬錦,到時候兩個天仙對付我們,我們藏在泥土裡也藏不住啦!”松菱匍匐在地哀求著。
木茴不耐煩的揮手讓他起來,自己卻扭頭向屋途他們看去。
屋途、翎劍帶領的獸族、羽族修仙者所想披靡,暗窟城修仙者被誅殺大半,那些巨大深坑的裡外躺滿了殘屍。
帝山獵人殺意正濃,木茴和羽鳶卻同時警惕起來。
“你看好哥哥!”木茴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羽鳶而後消失在松菱眼前,松菱這才驚訝的發現,帝山界界首元尾正盤腿坐在一頭巨大的白猿肩頭,彷彿睡著了一般,而羽鳶守護在他身邊正在努力為他療傷。
“喵——”一聲慵懶的貓叫從遠處傳來,這叫聲像風,藏著幾道凌厲的刀光橫掃暗窟城廢墟,那些走的遠的帝山獵人被刀光擊中瞬間斷成幾節殘屍,屋途拼命扛著金色長錘勉強抵抗了下來。好在木茴揮舞木杖豎起一道土牆擋住刀光,護著帝山獵人退回元尾、羽鳶的身邊。
“咦,真的是帝山獵人?”一個極其嫵媚的聲音似乎響在所有人耳邊,屋途到處去找,可是儘管他環顧四周、身前身後天上地下卻找不到是誰在說話。
而木茴饒有興致的捏著下巴、盯著遠處。
虛空中有野獸騰挪的聲音,幾息之後一個身材瘦高、身穿緊身皮袍的年輕女修仙者驀然閃現在木茴十丈之外。
那女修仙者高傲的說道:“我叫折耳,你們又是哪裡來的帝山獵人?是誰給了你們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來暗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