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狂妄自大,目中無人,自以為是,喜怒無常,我才不喜歡你。”
玄燁臉色一沉,故作嗔怒:“你既然知道朕喜怒無常,還敢說這樣的話?”
容若抿嘴笑道:“可是在我心裡,沒有人比你更好。”
玄燁一笑,把容若摟得更緊:“不要離開朕。不知怎的,朕總有種會失去你的感覺。”
“我不是好好在這兒嗎?”容若伸手攬住玄燁的脖子,抬起頭親吻玄燁的唇。唇齒纏繞在一起,玄燁把舌頭送進容若的嘴裡。
溪水沒過膝蓋,靜靜地流淌。玄燁使勁地撐著容若的腰,彷彿要把他揉進身體裡。汗水濡溼了被揉皺的衣服。
只有讓身體彼此貼合,不留一絲縫隙,才能感覺到彼此之間沒有阻隔。
咚咚咚,傳來馬踏流水的聲音。兩人趕緊放開對方,整了整衣襟。
只見一人牽著匹馬朝他們的方向走來。溪水不深,才過馬膝。牽馬的人被馬遮住了身子,看不見樣貌。
容若一臉焦愁,也不知剛才那人有沒有看到他倆。
玄燁握住容若的手,也看著不遠處的牽馬人。
角度一轉,那人不正是莊籌嗎?
莊籌牽著馬在玄燁和容若面前停下,吃驚而歡喜地道:“兩位,咱們可真有緣啊。”
玄燁衝莊籌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莊籌道:“市集裡太過喧囂,在下於是到這荒郊野外討討閒,沒想到這樣也能遇見你們。”
容若對他笑了笑。
莊籌道:“前面有座茶寮,我有幾個文人朋友在那兒。我們約好在這山明水秀的地方流觴賦詩,附庸風雅一番。兩位可有興趣一同前往?”
一聽和文人相聚,容若便來勁,於是看著玄燁。
玄燁知道容若想去,可他不想去。好不容易沒有侍衛跟著,又來了個閒人,他早已不耐煩,一副臭臉。
容若見玄燁不高興,只好對莊籌道:“莊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我哥哥他不喜歡詩詞。”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辭了。”莊籌牽馬離開。
玄燁兩眼發直瞪著容若:“你哥哥?”
“隨口說的。”容若推著他走。
“去哪兒?”
“回去唄,出來這麼久了。索大人叮囑我在日落前把你帶回去,否則他該罰我失職了。”
“他敢?”玄燁道,“他什麼時候跟你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回到城裡,玄燁說想吃桂花糕,還非得吃煙雨樓的,於是又拉著容若去煙雨樓。剛走到半路,一個侍衛急急忙忙地跑到他們面前,說是宮中來信,索大人急著找他回去。
玄燁對侍衛道:“讓他等著,我吃完桂花糕就回去。”
“正事重要。”容若道,“你想吃桂花糕我去幫你買吧,你先回去。”
“那好吧。”玄燁邁著大步子往回走去。
煙雨樓。
“小二,好了沒有?”容若衝小二道。
只見小二捧著一個大紙袋繞過桌桌椅椅來到容若身旁。
“好了,客官,一共二兩銀子。”他把盛著桂花糕的紙袋遞給容若。
容若付了錢準備離開,剛一轉身,差點撞到一個人,抬眼看,又是莊籌。
“怎麼回來了?”容若不解地看著他。
“唉,一言難盡。”莊籌攬住容若的肩,“陪我喝喝酒。”
坐在窗邊,容若摸了摸盛著桂花糕的袋子,還熱乎乎的。他看了看窗外,有些焦急,怕桂花糕涼了。但見莊籌一臉苦悶,於是斟了杯酒,道:“我先飲為敬。”
莊籌幹了一碗酒:“你也知道我去赴約了。老朋友見面,本該高興才是,誰知大夥兒都變了。聊了幾句,不投機,呆在那兒也不舒服,便回來了。唉,明朝滅了,可咱們身為漢人,怎麼能仕清庭呢?起初,大家覺得清廷不會重用漢人,也沒有想頭。可康熙那皇帝搞博學鴻儒科迷惑眾人,弄得現在人人汲汲於功名,為了五斗米就折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