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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如夢初醒(下)

看著池慕顏帶著那種可怕的表情走出了房間,初白好不容易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舒了口氣,又有些害怕的看向同樣滿面怒火的蒼嵐,小心的開口問道:“怎麼了?你們說的那個魘魂術到底是什麼啊?”

“什麼!魘魂術?”剛走進池慕蝶房間的月見,正好聽見初白的疑問,也發出一聲驚訝的低呼,隨後看見迎面走來的蒼嵐也是同方才出去的池慕顏一樣黑著一張臉,便不敢多言的趕緊側身讓他出了房門,不明所以的初白卻在身後朝他喊道:“誒!池慕顏不是說他去抓砂小乖了麼?你這又是去哪啊?我才剛將你手上的傷治癒好,身上的傷還沒治完呢!”

“已經沒事了,等會我自己恢復一下就好,我先去後院再找找看,有沒有其他遺漏的線索。”蒼嵐腳步稍頓,簡單的答了一句,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初白依舊是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眨了眨眼,月見則走上前去跟他輕言:“怪不得他倆都炸了,原來竟是涉及到了魘魂術,不過這一向本事平平的砂小乖,怎麼會使用這麼古老的禁術呢?”

初白卻一臉無辜的看向月見,小聲對她問道:“你能先告訴我,這個魘魂術到底是什麼嗎?我到現在還一頭霧水呢!”

“你不知道?”月見先是滿臉驚訝的看向初白,又掃了一眼坐在床上獨自神傷的池慕蝶,隨手凝出一個記憶球扔給了初白,“現在沒空給你科普了,你自己出去看吧,看完再去跟會長他們說一聲。”

月見說著,用眼神朝他一指床上的池慕蝶,示意讓他先退出房間。初白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拿著記憶球輕輕點頭後退出了房間,並將房門重新關好,屋內就只剩下了月見和池慕蝶兩人,見池慕蝶依舊低頭不語,月見也只好輕嘆一聲,坐在了她的床邊。

“月見姐,你也知道我的身份麼?”片刻的沉默後,池慕蝶終於開口輕言。

月見也早已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便不再隱瞞的對她輕鬆笑道:“知道啊,所以帶著你的那一年裡,我可是很有壓力呢!”

“那……你會覺得我是個麻煩麼?”聽了月見爽快的回答,池慕蝶先是微微一驚,稍後眼神又黯淡了下去,低頭輕問。

月見看池慕蝶這個樣子,就瞭解了個大概,既然此事涉及到了砂小乖,那就一定又是她說了一些動搖這孩子內心的話。於是月見乾脆起身笑著坐到了她的身邊,跟她說起了從前的往事,“完全不會啊,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真的很喜歡你了呢!那時候會長和初白突然把你連夜帶走,我還遺憾了好一陣子,我這麼有天賦的一個小徒弟,怎麼就被他們突然劫走了啊!雖然我在你來到桃源村之前都沒有見過你,但卻經常聽池慕顏滿臉自豪的說起你的事,那時候他經常……”

就在月見安撫池慕蝶的同時,另外一邊來到事發地的蒼嵐,先是將整個後院都認真的搜尋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法術傳送的痕跡,又在疑惑間重新化身為巨大的蒼狼,想靠著靈敏的嗅覺,尋找到砂小乖留下的痕跡,然而依然一無所獲。

正在蒼嵐感到疑惑間,被月見趕出房間的初白,看了她給的科普記憶後,先是去對會長等人說明了一下詳情,眾人在聽他講完魘魂術之後,也都唏噓不已。而後初白又循著蒼嵐的腳步來到後院,此時天已盡黑,初白剛走進後院,就對上了一雙閃著冷光的巨大獸瞳,被嚇得退後一步,脫口驚呼。

“哇!嚇死我了!蒼嵐?你這副樣子在這裡幹嘛啊?”

“小蝶說昨晚砂小乖在這裡出現過,但奇怪的是這附近並沒有傳送陣的痕跡,也沒有她的氣味,就算她是勾結暗黑公會那邊,利用黑石的傳送陣過來,也應該會或多或少的留下一些氣味才對……”蒼嵐見初白前來,恢復了人形,皺眉對他簡單解釋之後,又陷入了沉默的思索。

“不會啊,暗黑公會那邊完全沒她什麼事兒,黑石現在也不能用了,而且這附近百里之內會長和月見昨晚就仔細搜過一遍了,也都沒有任何發現。”

初白回答得淡定自若,蒼嵐卻突然用一種質疑的目光看向了他,問話的語氣也增了一絲戒備,“暗黑公會的事,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還有,你怎麼曉得黑石已經不能用了?”

見蒼嵐立即對他產生了敵意,初白只好將那塊逆龍的令牌遞到了他的面前,跟他解釋道:“別用這種可怕的眼神看著我啊,我也是被我家那不負責任的老頭拖下水的,現在這倆老頭已經在暗中聯了手,準備順藤摸瓜,揪出一直潛藏在巫馬曦和尹默背後暗中坐鎮指揮的那個大人物。倪天虎還專門逼著巫馬曦教會了我用那種黑石開啟傳送陣的方法,只是上次如你所見啊,所以我身上現在已經沒有黑石了。”

初白說完,無辜的對蒼嵐一攤手,蒼嵐卻疑惑的繼續追問道:“前幾次你和會長在戰龍之牙中發生的爭執都只是在演戲?那你不是更應該拿著黑石?”

初白卻一臉無奈的嘆道:“唉,我怎麼知道,還不是那老頭的安排。不過這事確實蹊蹺,還牽扯到了那麼古老的禁術……嗯……對了,你先拿塊黑石給我試試,看是不是黑石又恢復作用了。”

蒼嵐聽完初白的解釋,略微思索後點了點頭,拿出一塊黑石遞給了他,卻見初白接過黑石拿在手中對他挑眉一笑:“看你剛才那戒備的表情,還以為你要懷疑一陣呢!怎麼這麼爽快就給我了?”

蒼嵐卻有些無力的對他搖頭苦笑,“這個世界上如果連你和池慕顏都不正常了的話,還會有什麼正常人麼?”

初白一邊拿著黑石折騰,一邊低頭對蒼嵐繼續道:“也是。不過我現在倒是有些擔心,池慕顏那樣怒氣衝衝的去找砂小乖,會不會直接把她弄死啊?”

“不會。”蒼嵐篤定的回答,引起了初白驚奇的目光,卻見他也露出了那抹同池慕顏一樣的冷笑,令初白全身的汗毛都跟著豎了起來,“我想池慕顏只會讓她生不如死。”

和月見攀談許久的池慕蝶終於從那憂傷的情緒中恢復了一些,雖然後背的傷已經痊癒,但她卻仍覺得那裡有些隱隱的抽痛,一旁的月見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幫著她換了件乾淨的衣衫,而池慕蝶也在這時輕輕的開口問道:“月見姐,你見過我身上的飛鳥印麼?它在哪?”

月見為池慕蝶穿衣的手微微一頓,之後便笑著將她拉到了房間中的大鏡子前,又拿來她放在床頭的那面小鏡,輕輕翻開她後頸下的衣料,再讓她微微側身,用手中的小鏡照上她後背的印記,再將其反射到她面前的大鏡中讓她觀看。

“你看,它在這裡喲,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就覺得它是一個很漂亮的印記,就像一件只屬於你一個人的首飾一樣。”

“可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樣一個我自己看不見的位置上呢?如果我能早點看到它,早點知曉此事,我就不會……”

看著池慕蝶的眼神,由最初驚異的閃亮又逐漸黯淡下去,月見再次溫和的笑著放下手中的小鏡,握著她的手認真道:“小蝶,你知道麼?在我看來這個飛鳥印只是和我們這些愛你的人一樣,是在盡力的保護著你。而且它代表的也並不只是你和誰的感情糾葛,更是一種你必須揹負的重要責任。其實在你九歲那年,蒼嵐從那個白衣的神口中得知你就是飛鳥時,我們都以為他是會想要第一個告訴你的人,會一直想要把你留在他身邊,但直到十幾天前,你在戰龍之牙對他說,‘你還沒有找到你的飛鳥,可千萬不能有什麼閃失。’這句話之前,他都一直反對我們告訴你這個事實。雖然我們一直在追問他這麼做的原因,他也只是在每次都淡淡的說一句,不想讓你揹負過多的壓力,但他自己卻經常不顧身份的化作那隻你口中的小藍,悄然的伴在你的左右。”

月見說到此處,突覺好玩的輕聲一笑,對池慕蝶繼續道:“我一開始還不知道那隻小藍就是他,我就一直在納悶,他是從哪找來這隻小時候被你救過的小狼的,還將它訓練得如此善解人意,後來聽初白告訴我之後,我真是嚇了一跳呢!也終於明白了,那隻蒼狼為什麼有時候會流露出一些很奇特的神情。就好比你每次見到他,開心的抱住他那碩大的頭顱時,他也會很開心;你夜晚依偎在他身旁睡容甜美時,他也會滿臉幸福;當每次與你分別時,他眼裡也會有滿滿的不捨;當看到你和歸海時若濃情蜜意的在一起時,他也會獨自蹲在一旁垂頭失落。”

看著在她話語間,淚水不斷滴落的池慕蝶,月見有些心疼的將她攬進了懷中,而池慕蝶也第一次在她懷裡像個孩子般的放聲大哭,將積壓在心底的諸多複雜而混亂的情緒盡數釋放出來。

月見雖然不動聲色的輕輕拍著她的背,但看著鏡中池慕蝶背上的飛鳥印竟然比她前一次在無盡深淵時看到的要淺了許多,心中卻隱隱泛起了一種不安的疑慮,不知這只是象徵著池慕蝶現在身體虛弱,還是有什麼更深的陰謀在等待著她。

經過和月見的長談,與趴在她懷中盡情的一場發洩,一直積聚在池慕蝶胸口的憋悶之感總算是得到了一絲緩解,就在她剛哭聲稍減時,卻突然聽到了什麼般,猛然從月見懷中彈起,一把抹掉了還掛在眼角的淚水,滿眼殺氣的衝出了房間。

“砂小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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