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天虎瞟了會長一眼,不耐煩的說:“什麼掉進死亡之海,你就不能說點吉利的話麼?再說了,這本古籍就算你再怎麼隨意的揉搓,它都不會破碎,甚至連一點揉痕都不會留下。”
“哦?這麼神奇?”會長面露驚訝的翻看著手中的古籍,又故意使勁揉搓了幾下,發現這本古籍上果然如倪天虎所說,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會長饒有興味的將古籍從頭至尾大致的看了一遍,微皺起眉頭抬眸看向倪天虎,面容也少有的嚴肅起來,開口問道:“這本古籍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上古遺蹟,不過我想你那位一直帶著飛鳥訓練的手下,應該已經看過這本古籍,並從中拿走了一樣什麼東西。”倪天虎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對會長淺笑挑眉,“不要告訴我,你還根本不知道,難道說你信任的手下中,也有不夠忠心的傢伙存在麼?”
會長卻突然面色一僵,皺眉低頭暗自嘀咕道:“唔……月見?難道她這次的失蹤事件,也和她拿走的那樣東西有關麼?”
倪天虎一聽就急了,“什麼!失蹤?我一直以為你就已經很不靠譜了,沒想到你的手下居然比你還不靠譜,居然帶著這麼緊要的物品失蹤了?”
會長摸著下巴,一邊思考一邊說:“你沒聽說過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句話麼?那月見可是我的兒媳婦啊,再說月見那孩子一直很靠譜的好麼?你們公會中的資訊,有一半都是那孩子去調查出來的呢!這次大概也只是沒找到告知我的機會罷了,畢竟飛鳥有著那種異於常人的奇異能力嘛!”
倪天虎微怒的皺眉,“原來你暗中安插在我這裡的眼線,還不止濮陽離一個啊?”
會長抬眸淺笑,“咱們彼此彼此吧,我這裡每次有什麼大的動靜,你不也知道的一清二楚麼?對了,上次我專門放那條鯰魚回去給你帶的口信,你收到了吧?”
倪天虎面色一冷,緩緩低頭,“嗯,但是到現在為止,幽蘭和巫馬曦也對此事守口如瓶,完全沒有告知我的意思。他們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弄來了洪玉清的屍體,又想用來做些什麼,我也完全無從得知。”
“唔……那你現在手下的可用之人還有多少?”會長聽出了倪天虎話中的無奈,皺眉問道。
倪天虎悠悠嘆道:“我手下的公會,現在已經完全分為了意見不合的兩派。自從瀾炎煌死後,他的煌天公會就成了一盤散沙,大部分的成員吃了巫馬曦給的那種黑色丹丸後,無故失蹤,剩下的也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幽蘭的鬼蜮公會、凌墨依的黑羽公會、還有尹默新建的斬洪公會,都已投靠了巫馬曦,墮神的會長牧天和暴雷的會長林忽雷,又都受魔氣侵蝕,要不是我一直以來用洪門心法幫他們調節控制,只怕他們早已變成了嗜血的怪物;現在唯一正常的就是濮陽離的空谷公會,他們沒有一個人服食巫馬曦給的那種丹丸,我不知道這是你給他們的警告效果,還是他們自己的意思。總之我現在手下的可用之人已經所剩無幾,急需補充一些新鮮血液,得以打破現在這種尷尬的局面,也好讓我重掌大局。”
會長聽完倪天虎的話語,雙手一攤無奈道:“你需要新鮮血液,也不能動不動就來搶我放在桃源村中訓練的孩子們啊!強扭的瓜不甜,你這樣張牙舞爪的過來,還會把他們嚇壞呢!”
倪天虎卻對會長邪笑道:“誰說我的目標就是那些孩子們了?我不這麼大張旗鼓的打過來,能把你這隻老狐狸引出來麼?”
會長吃驚的瞪大雙眼,“你不會是想讓我也去跟你混吧?那可不行!我還要在我這邊主持大局呢!”
倪天虎無奈扶額,“咱能別鬧麼?你就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才不要你過來給我搗亂呢!再說你那邊的大局,從幾年前起,就一直是那個幻翼城的謀士幫你主持的吧?”
會長高傲的一翻眼皮,冷哼道:“我那是在磨鍊年輕人,畢竟成熟這種東西,是要經過挫折和歲月,沉澱打磨出來的啊!”
倪天虎滿面詫異,“但是我覺得,這句話用在你的身上,一點兒都不合適。挫折和歲月,你都已經度過不少了,可這成熟還是依然不見蹤影啊!”
會長聽了這話,生氣的抓起幾團幻煙熊小船上的煙霧,一邊說一邊朝倪天虎丟了過去,“有你這樣說兄弟的麼?再說我本來就很成熟了,只是你們不瞭解我的成熟而已!”
倪天虎側身躲過會長丟來的煙霧團,露出了久違的平和笑容,輕輕嘆息道:“兄弟!好久沒有聽見這個稱呼了啊!真沒想到,我們還會有這樣再次合作的一天吶!”
會長也淺笑輕嘆:“是啊!我還以為我們要把這樣的僵局帶進棺材裡去了呢!”
倪天虎一邊讓座下的嗜骨鴉轉身準備離去,一邊笑罵道:“要進棺材你先進!怎麼好話到你嘴裡就沒好說了呢?既然正事兒已經談完,我就先走了,不然回去晚了,巫馬曦又不知會揹著我搞出什麼新花樣,說不定會直接宣稱我已經死了,自己接手逆龍呢!”
會長倒是一臉悠閒的坐在幻煙熊的小船裡,一邊揮手向他道別,一邊戲虐道:“我覺得你這話也沒多吉利啊!不過你還是趕緊回去看看吧,說不定再晚一點,你的逆龍本部都換地方了呢!”
倪天虎這時又猛然想起會長剛才的話,於是轉頭問道:“誒?等等,歸海落雁,你剛說飛鳥的奇異能力到底是什麼啊?”
會長抬頭看了一眼他們頭頂的浮嶼,估摸了一下距離,又抬手向上一指,緩緩說:“打個比方說,如果飛鳥現在位於桃源村,那麼我們方才的談話,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倪天虎吃驚的抬頭望了一眼,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怎麼可能?這裡距離桃源村可有七八十里的距離啊!”
會長淺笑著預設點頭,“所以,我們在討論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之前,都必須先把她支遠一些。”
倪天虎卻豁然一笑,“那這種異能對我來說,豈不是會派上很大的用場麼?”
會長卻對倪天虎伸出了一雙手,十根手指並齊擺在他的眼前,給出了重要的提醒,“不過可千萬不能讓傾聽物件察覺到她有這種異能喲!不然即使再好的聽力,也不可能聽得出手指上的動作呢!”
就在會長與倪天虎談話的過程中,巫馬曦已經帶著前來襲擊桃源村的眾人,回到了暗黑公會的本部,駐守在本部中正百無聊賴閒著不知道幹嘛的濮陽離看到一群人回來,便興高采烈的迎了上去。
“怎麼樣?怎麼樣?你們劫來什麼有前途的孩子了麼?誒?老大呢?”
濮陽離本來笑臉相迎,卻被巫馬曦冷眼瞪了一鼻子灰,不明所以的叫屈道:“怎麼了?你瞪我幹嘛?莫非你們又失敗的沒有劫到人啊?這次可不關我的事兒了吧?上次你們沒劫到人就怪我派去的人沒有拖住戰龍的會長,但那明明就是你們給我的人啊,能力不足也是你們的事兒,為什麼要怪到我頭上啊?還有上次也是,明明是你們讓老大集結力量一起攻打四座浮嶼,還說什麼現在正是他們防禦最為薄弱的時候,我作為戰龍那邊的內應,本來就不宜出面啊。可是你們最後被人家的龍神打回來以後,卻都來怪我,說我不僅沒有出戰,還沒有給你們提供足夠的情報。後來經過我進一步的詳盡調查才知道,他們的龍神是在開戰的前一天才得到的,就算我是那邊的內應,我的情報再怎麼快速,也不可能馬上就知道只有他們核心人物才知道的事情啊!還有那次……”
濮陽離一開口就是一堆抱怨,吵得本就煩躁的巫馬曦更加惱怒起來,不耐煩的揮手打斷了他的抱怨,“你能閉上你那滿是廢話的嘴麼?吵的我頭都疼了,倪天虎大人現在下落不明,你還有閒心在這裡抱怨,真懷疑你根本就是戰龍派來這邊的內奸吧?”
濮陽離瞬間開口爭辯道:“誒!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什麼叫我是戰龍派來的內奸啊?我不就抱怨兩句……”話剛說到一半,濮陽離又突然反應過來,瞪大雙眼驚叫道:“什麼!會長下落不明?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麼?什麼叫下落不明啊?怎麼個下落不明法啊?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早說啊?那你們還杵在這裡幹嘛,還不快去找啊!唔……”
巫馬曦這次乾脆捂住了他的嘴,憤怒的吼道:“自從我回到公會,你讓我說過幾句話,我這不就是要回來集結人馬去搜尋會長的下落嘛!你在這叨叨個沒完我怎麼做事啊!”
濮陽離也滿臉厭惡的拍開了她的手,瞪了她一眼後,轉身就往外走,還一邊小聲的埋頭嘀咕:“你自己把會長弄丟了,還好意思回來衝我發火!真是不可理喻的女人!哎喲……”只顧著埋頭抱怨的濮陽離,完全沒有抬頭看到前方來人,一下子和那人撞了個滿懷。
“是哪個不長眼的混……”本來準備罵人的濮陽離,不耐煩的皺眉抬眸間,卻對上了倪天虎的冷臉,瞬間沒了底氣,趕緊話鋒一轉,賠笑道:“蛋,敢撞我們會長大人啊!真是該打!”
濮陽離說到這裡,又趕緊象徵性的往自己臉上抽了兩巴掌,哪知用力過猛,抽的自己的臉生疼,而倪天虎這次也意外的沒有發火,只是揮手問道:“行了行了!不過你小子這麼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