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澄將楚水謠輕輕放到床上,並尋來包紮用的紗布,與裝有止血藥粉的瓷瓶。
他細心備至,又打來一盆清水,給她腳上傷口擦拭乾淨。
冰冰涼涼的毛巾觸在她腳心上的一瞬,楚水謠有明顯的抗拒,唯見她緊咬著下唇,腳趾微許的蜷縮著,不時向後抽動,不讓慕雲澄觸碰到自己。
慕雲澄見她這般不配合,嘆了口氣,抬眼看向她無奈道:“我並無惡意,之所以捆住你,只是怕你情緒太過激動,你若答應我老實配合,我便讓劍虺放了你。”
楚水謠怒視慕雲澄,嘴裡卻是不肯吐出半個字。
慕雲澄見她絲毫沒有服軟的意思,不敢輕易放她,只好繼續低頭為她擦拭傷口。她雖掙扎反抗,卻也在幾番往復迴圈的“進攻”後,明顯無力了許多。
慕雲澄將藥粉倒在掌心,用手指撮著均勻灑在她的傷口上。可能是慕雲澄手法的問題,這藥粉灑在傷口上有明顯的癢痛感,楚水謠卻是雙眼緊閉絲毫不肯吭聲。
慕雲澄隨即將紗布展開纏繞在她腳掌上,並輕輕繫了個蝴蝶狀的小結,最後朝她露出十分滿意的微笑。
可楚水謠臉上的表情似乎並不如自己這般開心。
慕雲澄恍然大悟,忙將劍虺自楚水謠身上取下。取下的那一刻,楚水謠又是凌厲的一記掌摑,不偏不倚打在慕雲澄另一半臉頰之上。
慕雲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莫名其妙又捱了她一巴掌。正抬眼不解的看向她,卻發現楚水謠抱膝退到後面,低垂的雙目裡卻是水波縱橫。
見她如此,端的是慕雲澄心裡有千萬個不樂意,也不敢再與她提。只得失意起身朝她柔聲:“我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說罷,轉身離去。
明亮的屋中只剩下楚水謠一人,她靜靜望著自己腳上纏裹的潔白紗布,眼裡神色黯然。
慕雲澄出來石拱門,忽想起葉家送來的信還未轉交給葉飛羽,遂極不情願地上前叩響了葉飛羽房間的門。
門應聲而開,葉飛羽自裡面走了出來,看見門外所立的是慕雲澄,他臉上神情立刻變得極為不悅。
“我知道,我知道你剛剛是在偷看,偷看……別人洗澡。你也應該知道這樣的行為是有多惡劣。”他說這話時看向葉飛羽的眼神躲躲閃閃,語氣略顯急促。
“你要多管閒事?”葉飛羽目光凌厲,雙拳緊握。
“我只是想提醒你,這樣做只會給你的家族丟人。”慕雲澄從懷中掏出信封,遞給他道:“這是你家裡託人送來的信。”
葉飛羽一把奪過慕雲澄手中的信,瞪了他一眼,砰地關上了門。
“無可救藥。”慕雲澄搖了搖頭,兀自嘆道。
自言自語間,慕雲澄走出了盧府,卻正迎面撞見來此尋他的莫弈月。
“你如何來了?”卻是慕雲澄先行問道。
“見你許久不歸,便剛想著來此尋你。”莫弈月說話間,看見慕雲澄臉上掌印,手指纖細且力道極深,便疑惑問道:“哪家姑娘打的?”
“唉。”慕雲澄嘆了口氣道:“瞞不住你,是水謠打的。”
“你又做了什麼好事。”莫弈月搖頭嘆息,話裡之意便是問他對楚水謠做了什麼,才招致這樣狠辣的掌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