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匯演前一天下午的時候,棠洺突然打電話過來,他突然說:“不離,我很想你。”
棠洺的聲音依舊溫柔,像春風一樣,讓陸不離動容,如果她不是原諒了他十一次並且徹底的死了心,那麼她相信這一次她依舊逃不出這個渣男的軟磨硬泡甜言蜜語。
她的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陸不離在回家的路上買了瓶啤酒喝,青島的啤酒,仰著頭一口就悶了,喝完了酒,手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罐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開始喜歡上了青島的啤酒,不好喝,但好像和他喝著一樣的啤酒就是一種偌大的榮幸。
回到家,滿腦子依舊都是棠洺的話,他說他想她了。
陸不離想要逼迫自己清醒,她開始做仰臥起坐拼命的發洩心裡萬劫不復一般的痛,她想起來她和棠洺的種種時光,從相識到他第一次騙她。
他撒的謊總是那麼的敷衍,好像就連為她花一點心思隱瞞都不願意,總是那麼顯而易見的讓她抓個正著。
陸不離做仰臥起坐的速度越來越快,她想忘記這些東西,終於在做到三百個時候腰嘎嘣一聲,就再也沒力氣了。
即使如此,她還是沒能從翻天覆地的難過裡面逃脫出來。
窗戶冰涼冰涼,她好像可以感覺到從縫隙裡透進來的刺骨寒意,雪一直下沒有章法沒有歸宿,風一直吹好像在呼嘯著哭。
陸不離縮起來,緊緊裹著被子看著窗外這一切眼眶微酸。
突然,窗外“嘭”的一聲,然後如此冰冷的冬日裡一到煙火就這樣盛開在了天上,一道接一道,滿天都是。
陸不離起身,愣怔詫異的看著突然闖進漆黑裡的滿天奼紫嫣紅的光亮,那一刻近乎絕望的心猛然開朗起來。
陸不離拿起手機想要照一下留念,卻看見上面一條來自宋汲光的訊息:
“不離,絕望裡也能開出花,你看見了嗎。”
她從窗戶伸出頭,窗外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凜冽,樓下宋汲光正抬頭看相她,他的身邊是三個小腿高的禮花桶。
天上的禮花還在放,一朵一朵炸開在死寂的黑暗裡,讓這個森冷的夜一下子就喧囂溫暖起來。
她破天荒穿上衣服衝下樓,一下子衝進宋汲光懷裡。
“陸不離,不要離開我。”他緊緊抱著她低低的在她耳邊說著話。
他多害怕她就這樣又和棠洺在一起了,他也知道棠洺這個人,可是從前他只當是陸不離一段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情史,直到今天遠遠的看著陸不離一個人喝酒的時候他才第一次覺得,初戀對一個女人來說,真的是一個很有魔力的東西。
他感覺懷裡的人吸了吸鼻子。
她抬起頭:“你怎麼知道的呢?我跟你說我感覺你就像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我想的事情你都知道!”
宋汲光微微一笑:“因為我是神仙,是來拯救眾生的。”
陸不離噗嗤笑出聲,天上的煙花終於放完了,她摸黑凝視著宋汲光的眼睛:“不管你怎麼知道的,總之,謝謝你,我可能不會愛你,至少現在不會,當然,我也不會回頭去愛那個渣男,但是……還是謝謝你,不是你不好,是我暫時沒有力氣去愛了。”
他沒有絲毫生氣和挫敗,反而如同鬆了口氣般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心:“愛不愛沒關係,我就在這裡,與你同行,與你終老。”
宋汲光的聲音很輕,落在塵埃裡輕飄飄的用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陸不離突然覺得好笑,猶如煙火一樣耀眼的他,竟然為了她這樣的一粒塵埃而停留,還要試圖和她一起墜落。
她怎麼能忍心不聞不問呢?如果不是錯了時間,她定會愛他至深吧。
她沒有再應聲,只是儘量讓自己看著笑得自然一點,讓自己的轉身自然一點,然後如同逃命一般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