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夏宇龍又問道:“黎大哥,那後來的事情呢?”
黎亭長收斂起笑容,回道:“我聽祖上說,自那之後,我們的族人日漸沒落,也不知到了哪一代,這墓山村也就改名叫獨山村了,一來是把這晦氣的名字給取代了,二來是防止盜墓賊惦記,就在前些日子,有兩個盜墓賊抓走了我們村的王瘸腿,在越過馬鞍山埡口時,王瘸腿被燒成了一堆白骨,那兩個盜墓賊嚇得屁滾尿流,再也不敢露面了。”
“兩個盜墓賊?”藍芯看著黎亭長,“是一高一矮的兩個男子嗎?”
黎亭長思索著回道:“正是他們,而且他們穿著有些怪異,不像梁國人的打扮,他們化名王龍和王紅,自稱是兩兄弟,以販蘋果為幌子在村子裡騙吃騙喝兩日,被我們識破後,他們便抓了王瘸腿出去。”他輕嘆一聲,端起了桌上的酒碗。
夏宇龍表情頗為凝重,看著藍芯和張仙說道:“對,是族長他們。”
藍芯“哼”了一聲,道:“那金毛鼠精鬼得緊,一定是他出的主意。”
張仙也道:“那族長已成了喪家之犬,竟靠盜墓來討生活,混到了這般田地,真是活該,再讓我撞見,非一劍宰了他們不可!”
夏宇龍點著頭,說道:“對,這兩個人留不得,免得又要禍害人間了。”
黎亭長一臉的驚疑,看著夏宇龍問道:“怎麼,龍兄弟,你們認得他們?”
夏宇龍毫不避諱地回道:“不瞞黎大哥說,那族長從小就追殺我了,怕是他不敢再回西風部落去了,與金毛鼠幹起了盜墓的營生,唉!此事說來話長,過後我再與您詳說。”
黎亭長“哦”了一聲,輕言細語地道:“先前我還以為你們與他們是同夥,想來盜取墓中的寶藏,唉,看來我是多慮了。”
張仙一臉鄙夷地道:“呸,那兩個賊人怎會與我們扯上干係!”
夏宇龍又問道:“黎大哥,村子裡為何全是婦女和兒童,卻很少見到一個男子?”
黎亭長將酒一飲而盡,長嘆道:“還是龍兄弟細心啊,能洞察這裡的一切,都是官家乾的好事,這幾年梁國腹背受敵,北邊有魏國侵擾,西部有西風部落和西北大漠各小國進犯,到頭來受苦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
他抹去眼角淚水,將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哭訴了出來……
農曆五月十五那天,官府進村抓壯丁,說是西邊戰事吃緊,讓村裡的男人全部參軍。
黎亭長與官差理論說,族人已被下了惡咒,出不了村子,官差不信,呵斥道,你這是妖言惑眾,當心連你也抓了去。
官差將村裡的百來號男丁綁著出了村,連村裡僅剩的幾個老頭也被帶走了,說是讓他們在軍營裡打點雜役、充當伙伕什麼的。
就在翻越馬鞍山埡口時,村裡那上百口男丁全都葬身於藍色火海之中,不想倒好,一想起那慘狀,至今黎亭長還噩夢連連……
說到這裡,黎亭長已是淚流滿面了,他擦拭了淚水繼續說道:“這些年梁國的賦稅越來越重了,你們進村時看到那一片片金燦燦的稻穀了嗎,全是為官家準備的,都是村裡男人種的,正等著收割呢,如今村裡的男丁都死絕了,下一年怕是種不出這麼好的稻穀了,如果賦稅繳納不足,官差就會搜刮家裡的東西拿去抵賬,這日子是沒法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