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仙怒哼一聲,道:“這些官差沒一個好東西,只會盤剝人,哪在乎百姓疾苦!”
夏宇龍也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果爛到了根子裡,怕是離亡國也不遠了,看來梁國的氣數將盡啊。”
藍芯點著頭,看著夏宇龍也道:“可不是嘛,西丹古國之所以滅亡,不僅賦稅過重,對天下百姓也是大肆踐踏……”
話說間,卻聽見“嚕嚕”聲從大鬍子兩鼻間有節奏地噴出,他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鼾聲越發如雷,還伴隨著悠長的口哨聲,哈達子從嘴角流出,浸溼了桌面。
黎亭長笑道:“胡兄弟為了說服我去尋你們可沒少喝酒,看來他是真醉了。”
張仙撇著嘴嘲諷道:“睡得像死豬一樣,死胖子天生是個酒罈子,見到忘魂湯就如黃牛見尿桶一般,他會有這麼好心嗎?”
黎亭長搖了搖手,說道:“其實你們有所不知,灌醉他是我的主意。”
“啊?”夏宇龍他們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黎亭長此話何意。
黎亭長又笑道:“在這裡我先向你們道個歉,胡兄弟讓我發動村裡老少上山去尋你們,可是這山上並不太平,聽到山中的嘶吼聲我還道是妖獸來襲,想不到是白虎,而且翻過這些山口我們都得變成藍色火人,我哪敢冒死前去,不為自個兒著想,也得為咱族人著想不是,如果哪一天封印解除,但族人已所剩無幾了,豈不悲哉……”
說到這裡,黎亭長向大鬍子看去,又道:“胡兄弟是個爽朗實誠之人,他與我說了你們在山上的遭遇,我也有所顧慮,如果那法師追來,我全村的老少怕是都得死於他的杖下,我與胡兄弟是多年的朋友,他的請求我怎好意思推辭,索性將他灌醉了事,誰知他酒力超群,我越是激他,他越是豪爽,他說只要能救龍兄弟,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辭,喝這點酒又算得了什麼!”
聽了黎亭長的話,張仙低頭不語,心裡升騰起絲絲內疚感來,或許她真錯怪死胖子了,平時胡大哥看起來邋里邋遢吊兒郎當的樣子,想不到在這方面他還挺夠意思的。
藍芯心想,黎大哥一臉沉著,難怪心思這般縝密,可惜他走不出山的埡口,否則在這世上定會有一番作為。
夏宇龍笑道:“還好我們都平安無事了,不然等胡大哥清醒過來,怕是黎大哥要再一次把他灌醉了吧。”
聽了夏宇龍的話,黎亭長哈哈大笑起來,“龍兄弟真有意思,為表歉意,我自罰一碗……”
說著便抬起酒碗一飲而盡,隨後他面色一沉,長嘆一聲說道:“如果我能像你們這樣無拘無束,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該多好啊!自打出孃胎,我們就註定是活死人,難道我們族人天生這麼卑賤麼,真要湮滅在歷史的煙塵中了麼?”
夏宇龍為全村人的遭遇感到憤憤不平,他飲盡碗中酒水,說道:“天下蒼生皆平等,皇室之人卻把喪葬看得如此之重,讓人為其守墓也就罷了,非要帶上這麼一大群無辜之人與之受罪,上蒼有好生之德,本應順應天道,卻逆天道而行。”
其實夏宇龍很想助黎亭長一臂之力,讓他們族人擺脫困境,奈何自己道法平平,又怎敢誇下海口,這是人命攸關的事情,弄不好不但沒有幫到黎大哥的族人,反倒還害了他們……
他面色一沉,心道:“若是風爺爺和姚爺爺在就好了,他們定會想出兩全其美的法子來!”
藍芯看出了夏宇龍的心思,她想起了火鱗龍的話,猶豫片刻,看著夏宇龍說道:“哥哥,我們試著幫助他們解除惡咒如何?”
夏宇龍有些訝異,反問道:“芯兒,你也是這麼想的嗎?我們倒是想到一塊去了!”
藍芯點了點頭,笑道:“是的,我也看出了哥哥的心思,我認為,不必太多顧慮,想做什麼事情大膽去做便是。”
得到了藍芯的鼓勵,夏宇龍笑了,他轉臉看著張仙,問道:“仙兒的意思呢?”
張仙點著頭,也為夏宇龍打氣鼓勁兒道:“哥哥從小主意就多,一定能想出好的法子來,我也相信哥哥,我追隨哥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