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遠的地方傳來了鈴鐺的“噹噹”聲和木魚“啵啵”的敲打聲……
隨後便是幾聲喝罵:“他孃的,這該死的幽魂女鬼跑到哪裡去了,再往西走就出中原了,我可不想放棄這花天酒地的生活,唉,他孃的我真是受夠了,這妖捉得住就捉,捉不住就算球,何必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若不是大人心腸好些,我才懶得理他呢,這差事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聲音越來越近,夏宇龍他們向左邊的一片廢墟中跑去,迅速掩藏了起來。
只見有七八個人從村口緩步而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敲著木魚的中年和尚,他體型微胖,一身素黃長袍,頸部掛著一串雞蛋般大小的佛珠,右手杵著禪杖,左手立於胸前,口中唸唸有詞。
他身後跟著兩個七八歲的小沙彌,一人敲打木魚,另一人手持照妖鏡。
與和尚並排的是一個頭戴仙帽、身披八卦服的老道士,他體型孱弱,看起來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右手不停地揮動著佛塵。
跟隨他的則是一個十來歲的道童,道童手中的鈴鐺清脆入耳。
緊跟在他們身後的是四名鬍鬚滿面的彪形大漢,他們身穿官服,每個人肩上都扛著一把鋒利的官刀。
那為首的大漢說道:“他孃的,你們不是說她已經逃到這裡來了麼,怎的連個人影都見不著了?”
夏宇龍聽出,先前在村口講粗口話的就是此人。
張仙呸了一聲,心道:“這些官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滿嘴的髒話。”
另外一名當差走上前來,嘿嘿笑道:“您看看我們從東月山追她追到這裡,至少也得半個月的路程了吧,要不咱追到這裡就得了,回去和大人說,那幽魂女鬼已經被我們追到西北大漠去了,她保證不再回中原,我們這才將她的一條腿打斷,放了她一條生路。”
那為首的當差瞪了他一眼,罵道:“呸,他孃的,我還真想一走了之去過我的快活日子算了,那點俸祿還不夠塞牙縫,我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若是白白斷送了性命,誰來照顧我們的妻兒老小?”
說著,他怒哼一聲,又道:“不過你也真夠蠢的,幽魂女鬼可是陰間的惡煞,還說打斷她一條腿,連傷她一根汗毛都困難,大人會信我們嗎?虧你丫的想得出來,唉,得靠兩位法師的法術才能鎮得了她……”
他搶上前來,對著和尚和那道士又是點頭又是哈腰,很是客氣地道:“兩位捉妖大師,你們都辛苦了,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兩位大師的身手小的十分欽佩,有好幾次那幽魂鬼已落入你們手中了,可是她也狡猾至極,最終還是被她給逃脫了,兩位大師能否再上點心,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呀。”
藍芯心想,連這些當差的都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難怪西丹古國會亡國,戰事一來,前方吃緊,後方卻緊吃,衙門中的人還真是信不得啊。
那道士捂著嘴,輕咳兩聲,看著雪地上的痕跡,說道:“幽魂鬼方才在這裡停留,不知是與誰發生了打鬥……”他掐指片刻,又道:“對,她就藏匿在這些廢墟中。”
“當”的一聲,那為首的當差將官刀重重地插在了雪地上,雙手叉腰,喊道:“都給我搜!”
其餘幾個當差齊聲應“是”,便提著官刀向四面的廢墟搜尋而來。
一個當差在夏宇龍他們躲藏的廢墟前躡手躡腳地來回踱著步子,他向前揮動官刀,卻是不敢踏入廢墟半步,還虛張聲勢地喊道,你這妖鬼,快給我出來,我看見你了,你快給我出來……
官刀“呼呼呼”地在夏宇龍他們頭頂掃過。
積雪已將夏宇龍他們蓋得嚴嚴實實的了,這當差的這般敷衍了事,哪裡又能看出廢墟中的端倪。
突然,這當差的一邊慌張地往後退去,一邊掏出掛在胸前的靈符,驚駭地叫嚷道:“我看見了,我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