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受記恩點撥後,姚半仙一改先前的做法,他不再一味地固執己見,認為自創一派才能壯大自己的實力,一來可以對付那黑衣人,二來自己的一些本事在今後也不會失傳。
在千挑萬選中他收納了八名弟子,他給八個徒弟分別起了名字,分別叫向天、向地、向雷、向風、向水、向火、向山、向澤,他們的名字皆由八卦太極圖演化而來,天、地、雷、風、水、火、山、澤八種事物與自然現象,象徵了世間的變化與迴圈。
八名弟子年齡基本相仿,向天和向地年齡稍長,有十六歲,比其他六名弟子大二至一歲不等。
天地包羅著雷、風、水、火、山、澤萬物,正也寓意朗朗乾坤、清平世界。
自此,姚半仙正式創立了乾坤派,在大門的正中掛上了一個碩大的太極牌匾,太極上鑲嵌上了“乾坤派”三個硃紅色的大字。
收徒的第一天,姚半仙首坐於堂屋正中,八名弟子依次跪拜師父後,分兩排列坐左右,右邊是向天、向地、向雷、向風,左邊坐的是向水、向火、向山、向澤。
姚半仙授予他們《道德經》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姚半仙搖頭晃腦地闡釋道:“道乃萬事萬物之根本,宇宙之起源,它存於萬世之中,我們不能感知、看不見也摸不著,萬事萬物是相對存在的,道卻無相對可言,道為母,萬世萬物為德為父,只要我們清靜無為、與世無爭,尋求精神、靈魂之昇華,才能讀懂《道德經》,方能參悟道法。
弟子們每日潛心研讀道術、醫術,姚半仙甚是欣慰,他站立於大門口,捋著山羊鬍,欣喜地點著頭。
但在心裡姚半仙似乎又覺得少了些東西,他想,若再教弟子們會一些拳腳功夫就好了,雖說糟老頭教了他一些拳腳,用來防身還算可以,卻搬不上臺面,自己的三腳貓功夫怎能在弟子們面前獻醜。
姚半仙有些懊悔,那“陰陽宮”裡上乘的功夫秘籍和心法早就被他束之高閣了,他打小就對這些不感興趣。
一天夜裡,姚半仙正專研姜老太公送與他的那本古書,他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還查閱其他古書,均找不到這本古書上的字型。
姜老伯說這書上的字是梵文,梵文他也是見過的,這古書上的梵文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雖說古書上的勾勾點點看似一些星座,但卻無據可循。
姚半仙望向夜空,夜空黑暗無比,他一臉茫然,心裡反覆掂量著:“這究竟是一本怎樣的奇書?被姜老伯說得如此厲害。”
此時,姚半仙側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桌上的油燈燈芯即將燃盡,光線甚是昏暗。
迷迷糊糊中姚半仙看見一黑衣人從牆縫中走出,雙手沾滿了鮮血,向他抓將過來,奪他手中的古書,他揮舞著雙手,將桌上的油燈打翻。
屋內一片漆黑,待回過神來,儼然是一場噩夢,背心滲出許多汗珠,他在床頭尋得感念棒,來到門口,驚叫著記恩的名字。
記恩已經熟睡,房內並無應答,姚半仙放高了嗓音,半晌,記恩屋內油燈亮起,八名弟子聞聲而來,關切地問姚半仙何事,姚半仙搖了搖手,示意弟子們回去休息。
記恩點亮了油燈……
姚半仙和記恩說起噩夢的事情來,他驚詫地道:“這本書留不得,看了此書我竟會做噩夢,夢見黑衣人來搶奪這本書了。”
記恩愕然,看著桌上的古書,道:“定是那姜老伯說這本書厲害,想必你也害怕落入別人手中吧?”
姚半仙嘆道:“這書在我手裡是件煩心的事情啊。”
記恩道:“不如一把火把它燒了,省得為它日日掛念。”
姚半仙嗔道:“別幹傻事,這可是姜老伯送與我的,是祖傳之物,怎能將別人家祖傳的事物給毀了呢,得想其他法子了。”
記恩思索片刻,道:“要不還是物歸原主吧,我想,你把它送回去,那姜老伯不肯再推卻的,如你不肯拿去,我幫你送去便是。”
姚半仙如有所思地搖了搖頭道:“還是不妥,如我把書送回,姜老伯定然會笑話我,笑我連一本書都參悟不了,今後有何顏面立於世?”
記恩知道,服侍了姚半仙一生,他那好面兒的倔強脾氣仍是改變不了。
其實記恩只比姚半仙年長三歲,在他三歲那年,村子裡鬧饑荒餓死了很多人,包括自己的爹爹媽媽也在那場饑荒中病逝,村子裡瘟疫肆虐,沒法生存了,他和奶奶逃荒到龍古鎮,被姚半仙的父親收留。
姚半仙父親一生向善,待他們婆孫倆如家人般,還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姚記恩,記住恩情的意思。那年姚半仙出生,從此他倆猶如同親兄弟般。
兩人合計良久,才摸黑出門,來到“陰陽宮”附近的一顆大樹下,在樹下挖出一臂之長的坑洞來,將古書深埋於坑中。
回到臥室門口,姚半仙正欲推開房門,突然一陣寒風襲來,“吱”地一聲將一扇門吹開了……
姚半仙打了個冷噤,隨後聽見身後“啪”地一聲作響,似乎是瓦片跌落的聲音,他轉身看去,黑暗之中隱約見到一個黑影身如輕燕般行走於柴房的瓦頂之上。
姚半仙心中一緊,驚叫道:“你是人是鬼,膽敢擅闖我駐地。”話說間,他已將手中的感念棒對準了那黑影,感念棒並無任何響動。
那黑影正是衝著姚半仙而來,話音剛落,那黑影已然奔到姚半仙跟前。
姚半仙這才看清楚殺過來的是一黑衣人,那黑衣人手中的冷劍向姚半仙的喉嚨直刺過來,他臉色大變,心道:“莫非是豹頭鋪那黑衣人來尋我的不是了……”思索間,他已向左邊避開,順勢躍出了幾步,來到了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