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恩怒不可遏,接過張仙手中的利劍,向黑衣人的腹部又補上一劍,罵道:“他媽的,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嘴硬,你這喪盡天良的狗東西,你說,你的幕後主使是不是西風族人,豹頭鋪被滅門的事情也是不是你乾的,如實說來可留你個全屍?”
“啊……”
黑衣人又發出一聲慘叫,差點暈厥過去。
張仙搶上一步,問道:“我爹爹媽媽也是不是你殺的?”
黑衣人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冷冷一笑,道:“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總之我們不是同類人,我已是將死之人,隨你們怎麼說……”
他沉吟片刻,看著張仙又道:“你爹爹媽媽與我無冤無仇,你硬要說是我殺的,我也沒辦法。”
記恩又向黑衣人刺了一劍,喝道:“快說,孫有望在哪裡?”
黑衣人強忍著疼痛,怒瞪著記恩,斷斷續續地道:“你……要……殺就殺吧,何必要這般折磨我。”
姚半仙“呸”了一聲,怒道:“這廝柴米油鹽不進,別與他廢話了,殺了他為向天他們報仇。”說著,感念棒的尖頭向黑衣人喉嚨刺去。
黑衣人哭喊道:“姥姥救我、姥姥救我……”
突然,林中傳來一陣“嘿嘿哈哈”的奸笑,一股黑風閃電般從林中竄出,“呼”的一聲從姚半仙他身旁刮過,黑衣人被黑風裹挾而去,感念棒刺了個空。
姚半仙怒氣填胸,口中噴出了黑黝黝的血液,整個人重重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夏宇龍搶上前去將姚半仙扶在懷中,藍芯使出冥陽純火護住了他體內僅存的陽氣,待記恩掐他人中片刻,他才緩緩醒來。
姚半仙凝視著夏宇龍,伸出冰涼而顫抖的手,輕撫著夏宇龍帶淚的臉龐,萬念俱灰地嘆道:“唉,宇龍,死了,你七個師叔都死了,我乾坤派造的什麼孽啊。”
說著,便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
過得半晌,姚半仙又緩緩地道:“前些日子你隨我上陰山和靈山,一來是尋求拯救向山性命的良方,二則找尋我死後安身之地,看來是不用找了,我哪也不去,我死後就把我埋葬在後院的夜來香樹下,你向天師叔他們也一起埋葬在那裡吧,我要陪伴著他們,為他們贖罪,是我害死了他們,我對不起他們……”
話未說完,姚半仙又“嗚嗚”地大哭了起來。
夏宇龍安慰道:“爺爺,這不怪您,是那黑衣人太可惡了,是他害死了師叔他們。”
張仙也安慰道:“爺爺,您別自責了,都是那黑衣人作的孽,他終究會受到報應的。”
藍心站在夏宇龍身旁,她只顧傷心流淚,不知該說什麼安慰的話。
記恩氣憤難當,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草地上,他捂著傷痛的心,已泣不成聲了,他望著躺在地上的向天他們七人,說道:“這不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嗎,倒底是哪門子的事,我寧願用自己的命換你們的命。”
突然,姚半仙眼前一亮,握著張仙的手,急道:“仙兒,快求求土方袋子,我知道你有法子救活你向天師叔他們。”
張仙搖著頭,哭道:“爺爺,向天師叔他們的臟腑都已經化成了膿水,我已求救過土方袋子了,無任何回應。”
姚半仙低垂著頭,又是一陣悲泣,他口中唸叨:“我怎就這般命苦啊,我這一生無子嗣,他們八個人就是我的孩子,難道上天對我就這般殘忍麼?”
突然,樹林中傳來一聲狂笑,說道:“我是誰,我究竟是誰……”
夏宇龍有些激動,說道:“爺爺,向山師叔醒過來了,他醒過來了。”
姚半仙心裡一振,燃起了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