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恩在堂屋等了好久都不見楊寡婦從臥室出來,眼看天就快黑了,他心裡有些焦急,莫非楊寡婦出了什麼意外?他在堂屋來回踱著步子,不知如何是好。
堂屋中靜得可怕,堂上的白絲帶隨風輕輕飄揚,楊家上上下下十幾口人的靈牌赫然挺立在堂屋中央。
記恩倒吸一口涼氣,心裡揣測起來。
這可是鎮上出了名的楊家老宅啊,幾年前,聽說楊家老宅鬧鬼,家裡的人不知得了什麼怪病或是中了什麼詛咒,先是死了楊老太公,接著又死了楊宗寶的大哥楊先寶,後來又死了楊宗寶的二哥楊貴寶。
接著家裡的十幾口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去年又死了楊宗寶,如今只剩下楊寡婦一個人了,她獨處這老宅中難道不怕麼?
雖說這老宅不是很大,老宅大院背面是正房,兩邊是廂房,也就十來間房屋,但每一個房間都是空落落的,佈滿了陰氣。
古語道,陰氣過而多詭異……
記恩曾問過姚半仙,這楊家老宅是怎麼回事,為何蹊蹺之事如此之多,姚半仙卻冷冷地道,人家不來求你,幹嘛多管閒事?
那時候的記恩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但對於鬼神他還是忌諱的,不像姚半仙這樣敢和鬼神叫板。
記恩站在楊家老宅堂屋門口,看著老宅的佈局,想著鬧鬼的事情,背心不由得滲出一陣陣冷汗來,自言道:“唉,也不知這楊寡婦是人是鬼,不如溜了算了。”他越想越害怕,便拔腿向院內奔去。
剛跨出兩步,記恩的右肩被一隻手給拽住了,這隻手纖細而柔軟,但力度卻是不小。
隨後是一陣胭脂粉的清香味撲鼻而來,身後又傳來了嬌滴滴的聲音:“姚大哥,就這麼走了,紅絲帶你不要了麼?”
記恩舒緩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眼前正是楊寡婦,她換了一身紅衣出來,鮮紅鮮紅的,她肉紅的殷桃小嘴、白皙的錐字形臉蛋、長長的眼睫毛讓人很難把雙目移開。
記恩看得出了神。
楊寡婦妖媚地道:“怎麼,不認識了麼,還是被我的樣子嚇到了,呵呵。”
記恩這才回過神來,吞吞吐吐地說道:“你……化……妝了,為何這身打扮?”
楊寡婦道:“不行麼,我在家裡經常是這樣打扮,這是我家,我愛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姚大哥,我美麼?”
記恩轉過臉來,看著老宅大門外,說道:“天快黑了,你把紅絲帶拿給我,我要回去了。”
楊寡婦踩著細碎的步子走了過來,將身體靠在記恩的身前,舞動著手中的紅絲巾,嬌嫩地道:“姚大哥,別急嘛,紅絲帶會給你的,那燈籠我是怕你編得沒我好,小妹有幾句話要和姚大哥說,今晚姚大哥留下來陪我,我慢慢告訴姚大哥吧。”
記恩感覺到兩顆柔軟的東西向他胸口壓來,他全身熱血沸騰,也擔心抵擋不住,向後退了幾步,急道:“妹子請自重,我是來取紅絲帶的,若是沒有,我離開便是!”說著便向大門外走去。
楊寡婦搶上前來,陰笑道:“既然來了還想走,沒那麼容易,休想逃過我家的勾魂散……”
話說間,楊寡婦手中的紅絲巾在記恩的鼻前晃了晃,記恩眼前一陣眩暈便倒在了院內。
記恩醒來時,他已經赤裸著身體躺在了楊寡婦的床上,楊寡婦半身赤裸趴在記恩的身上,記恩正要掙扎,卻發現四肢被捆綁得結實,動彈不得,記恩喝道:“你這潑婦,你對我做了什麼?”
楊寡婦悠悠醒來,流了記恩一胸膛的口水,失禮地笑道:“哦,不好意思,我睡覺老是愛流口水,事情都這樣了,我還能對你作甚,讓你享受這人間最美好的事情,我還能把你給吃了不成?呵呵,你什麼都不會,全是由我擺佈,果真是沒碰過女人的男人,我好喜歡,剛才對你使出了我家的獨門絕技勾魂散,要不然你真跑了,我也是逼不得已呀。”
記恩怒道:“你破了我的童真,我非殺了你不可,你把我放開,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記恩撕心裂肺的狂吼著,整個床都在吱呀吱呀地搖晃不停。
楊寡婦坐起身來,搖了搖頭,笑道:“沒用的,掙不開的,今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說什麼我依你便是,你若真的想殺了我,我也毫無怨言,那死鬼從取我進門到死了都從未碰過我,賭桌才是他的女人,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不會騙你,你看這床上都見紅了。”
楊寡婦轉過身去,將一把殺豬的尖刀拿在手中,又道:“這裡有一把刀,你要殺便殺吧,不過話說回來,姚大哥高鼻樑、大眼睛,五官精細而大方,是鎮上最美的男人,我仰慕姚大哥很久了,能做姚大哥的女人我死了也值了。”
記恩不由得駭然,藉著暗黃色的油燈,看見床上有一攤紅紅的東西,他緩和了語氣,說道:“今天我真上了你的當了,你先把我解開吧。”
楊寡婦戰戰兢兢地幫記恩鬆了綁,她把尖刀遞給記恩,說道:“姚大哥,你動手吧,這裡只有我們兩人,官府不會知道的,反正這家裡都沒什麼人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說著,楊寡婦便抽泣了起來。
記恩問道:“你是人是鬼?”
楊寡婦一臉驚疑,過得半會兒,笑道:“我是人是鬼你還看不出來麼?”
記恩捋了捋混亂而焦慮的思緒,他沉吟片刻,心想,唉,真是粗心大意啊,被這臭婆娘拖上了賊船,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顧忌的,總得過一過平凡人的生活,過後再和姚弟解釋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