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記恩再次熱血沸騰,摟著楊寡婦輕撫了起來。
楊寡婦輕聲地“哼”著,他倆的身體被油燈投影在牆上,是那麼的纏綿悱惻、妖嬈嫵媚。
這件事之後,記恩便成了楊家老宅的常客,每幾天深夜,記恩就要往楊家老宅跑,不為別的,只為油燈下那風流一刻。
漸漸地,記恩和楊寡婦便成了無話不聊的“名義夫妻”。
但在記恩看來,他和楊寡婦的事情始終見不得光,這樣偷偷摸摸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把她娶過門共同侍奉姚家上下。
令記恩左右為難的是,楊寡婦變得越來越嬌氣甚至有些潑辣而不可理喻,本來是去侍奉人的,倒反還要主人家看自己的臉色。
記恩的反常舉動姚半仙也有所察覺,但姚半仙為了修仙已無暇顧及他的事情。
一天深夜,記恩和楊寡婦行事完畢,兩人在床上吹起了枕頭風。
楊寡婦面色紅潤,輕聲說道:“夫君,你我來往多久了?”
記恩回答:“兩月有餘了。”
楊寡婦又道:“不管多久,我這輩子都是你的人了,我最喜歡你這……”
楊寡婦纖細的手捏著記恩胸膛上的肌肉,“你知道嗎,剛才你力氣好大,把人家弄疼了,不過我很喜歡,和你在一起沒有什麼比這更快樂的了,呵呵……”
楊寡婦幸福的淫笑在屋內迴盪。
記恩表情凝重,他“哦”了一聲,說道:“找個時間我和姚弟把我們的事情解釋清楚,把你正式娶過門,我不想再這樣偷偷摸摸地過下去了,免得人家見了說我們閒話,這鎮上口雜的人很多。”他似乎沒有聽清楚楊寡婦的話。
楊寡婦“呸”了一聲,說道:“還用得著向他解釋麼,你那醜八怪姚弟我見到他就想吐,他是龍古鎮最難看的男人,你搬出來吧,我們共同守護這老宅,我為你生幾個兒子,幹嘛非得要和他住在一起。”
記恩有些心動,也有些難為情,說道:“再怎麼說我也是吃姚家米飯長大的,這恩一定得報,我把你娶過去,也算是姚家的人了,總得為姚家的事情分分憂不是,我姚弟雖說長得比較磕磣,但你又不是和他過,看不慣就少看一些,姚弟他人不壞,和我從小長大的,他的為人我還不瞭解麼,只是你的脾氣……”
“唉,我有個想法?”楊寡婦打斷了記恩的話。
“什……麼……什麼想法?”記恩問道。
楊寡婦將手掌在頸部比劃了一番,眼裡透露出一股殺氣,嘴角掛著得意的笑。
記恩不解,問道:“你這是何意,把話說明白了?”他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楊寡婦埋怨道:“你這呆瓜,這你就不知道,我們把你姚弟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你不就繼承他的家業了麼,到時候我們兩邊兼顧。”
“什麼,你說什麼?”記恩跳將起來,“你居然有這種下三濫的想法,他可是我的兄弟啊,姚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我若不忠不義,必遭天譴。”
楊寡婦冷哼一聲,轉身把尖刀拿在手裡,舌頭舔著刀刃,半真半假地說道:“這把刀不光是為我準備的,誰若不從,我必誅之。”
記恩心想,這楊寡婦不僅是個蕩婦,還是個毒蛇心腸之人,我都這般真心對他了,他卻一點也不領情,姚弟從來都沒招惹過她,竟然對姚弟生起了殺念之心,若真把他娶進了門,姚家豈不是被弄得雞飛狗跳的,如果我再這樣與她廝混下去,我還對得起姚家的人麼,對得起姚叔叔麼,姚家決不能讓一個女人斷送了前程,現在若是向她攤牌,保不定我活不過明天,都上過她的一次當了,豈能還讓她當猴耍第二次?
想到這裡,記恩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得容我好好考慮考慮,我內心的痛苦你不是不知道,要殺一個情同手足的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楊寡婦笑道:“我知道夫君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有些事情當斷則斷,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當你有了自家的孩子,過去的事情會漸漸淡忘的。”她俯下身來,趴在了記恩的胸膛上。
記恩覺得,這楊寡婦是一個帶著毒刺的玫瑰,是披著人皮的惡魔,正領著他一步一步走向無底的深淵,他再也不想去碰她,他丹田內的那股陽剛之氣一瀉千里,再也沒有任何慾望了。
這一夜,記恩噩夢連連,他夢見楊家上上下下十幾口人一個個七孔流血,站在他們的床前,伸著利爪來抓他和楊寡婦的脖子,楊宗寶狂吼道:“是這臭婆娘殺死了我們全家,你是她的幫兇,你們這對狗男女,快快拿命來……”
有好幾次,記恩驚叫著從夢中醒來,卻見楊寡婦側臥著身子,瞪著大眼看他。
楊寡婦冷冷一笑,說道:“不就是殺一個人麼,看把你嚇成這樣子了,想不到你也是個慫包蛋。”
記恩嘆道:“我連雞都沒有殺過,更別說殺人了,你得讓我有一些準備才是啊。”
楊寡婦又道:“不是還有我麼,有我在你啥也別怕。”
第二日清晨,記恩用心安慰了楊寡婦一番,說在家裡等他的好訊息,他一定會取了姚半仙人頭回來,楊寡婦輕輕捶打了記恩的胸膛,說道:“說話算數哦。”
記恩出了楊家老宅的大門,天才矇矇亮,鎮上還是一片冷清,他像做賊似的獨自穿過龍古鎮大街,從街尾走到了街頭。
這一夜記恩是煎熬的、痛苦的,更是刻骨銘心的,這刻骨銘心並不是愛,而是幡然醒悟後的悔恨,他眼角流下來的淚水也隨著蹣跚的步伐一顆顆滴落在龍古鎮大街上。
從這之後,記恩再也沒有踏入楊家老宅半步,楊寡婦幾次上門求他,甚至搬過來與他同住,和他解釋先前說過的話都是在逗他玩的,還說懷了他的孩子。
記恩已心如死灰,他認為,做人就要堂堂正正,不能不忠不義,更不能大義滅親,這件事情永久地被他埋藏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