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長青微笑的拂過檀木書案,“為什麼進宮?”
韓清漪輕輕的歪著頭,彷彿在仔細想著,再抬頭,“洗手作羹湯。”
拓跋挑眉,桀驁不馴的眼睛裡充滿了不豫,“那我們的約定呢?”
“我不會和他合作,依舊以翠微山為界,永不相犯。”韓清漪笑著,似乎是無意識的把金線在手中纏繞著,淡淡的看不錯情緒,“不過,似乎是你毀約啊。定北侯的叛亂,竟有你拓跋族的身影?”
拓跋長青避而不答,“你教我的,必死可殺,必生可虜,忿速可侮,愛民可煩,廉潔可辱。可是,你不畏死,不戀生,不暴躁,心無道德之感,我應該那你怎麼辦?”
“這等人物,能用則用,不能用則殺。”韓清漪慢慢說來,彷彿談論的不是自己。
“用也用不得,殺也殺不掉。”拓跋有些無奈的笑。
“不用不殺,那就找個地方埋藏掉,大不了永世不出頭而已。”韓清漪把手中的金線解開又纏上。
“所以,你去了永泰帝的後宮?”
“慧極則傷,強極則辱,我也到了收斂鋒芒的時候了。”
“收斂鋒芒?”拓跋拿起桌案生的酒杯,“那你還為了他來求我?”
“是,也不是。”韓清漪盯著拓跋的眼睛,“我只是為了你我的約定而來。”
拓跋把手中的酒杯遞到韓清漪的面前,“兩杯酒,一杯有毒,一杯無毒。”
韓清漪的指尖拂過酒杯,靜靜地聽著他說話。
“你若選了有毒的,我就撤兵,解了永泰帝的外患;若是無毒的,那就各安天命。”拓跋的笑容有些曖昧,“我的金帳也可以埋藏那個用不得,殺不掉的人。”
韓清漪移開目光,清冷的月光映在臉上,顯得有些蒼白。
“如何?”那樣的挑釁,半是得意,半是期待。
韓清漪微微的眯起眼,居然將兩個酒杯都接了過來。
拓跋的神色明顯的一滯。
“你說的,我若選中了有毒的,你撤兵。”韓清漪沒有等他回應,微微抬頭,將兩杯酒都喝了下去。
拓跋的眼睛分明的暗淡了下來,原來她不願,不願將那個人置於險地。哪怕只有一半的危險,她仍會為他擋下,也會選擇護他周全。杯子遮住了她的眼睛,那目光中的情愫看的不甚分明。
放下酒杯,韓清漪只是說道,“這個約定,記得完成。”
拓跋正色的說道,“鳳凰,我拓跋長青以長生天為誓,在你我有生之年,以翠鋤山為界,勒住我的戰馬,我拓跋一族絕不侵擾吳越一寸土地。”
韓清漪點頭,丟開手中的酒杯,笑容依舊。
拓跋忽然加了一句,“如果,有一天吳越的土地再也容不下你的時候,你要記得,在龍首原之北還有你的朋友。”轉瞬間,他笑得極是燦爛。“那麼,你來做我的王妃。”
韓清漪轉頭看向天空,藏青的海東青劃過,清亮的鳴叫在空中迴盪,“長青,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來做吳越的王,你來做我的妃。”
拓跋長青的臉色一滯。
“開個玩笑。”韓清漪再轉身,臉上竟是一絲的玩味,伸手將拓跋長青的臉抬起來,“怎麼能讓狼主做我的妃?怎麼也得是個後啊。”
拓跋長青退了兩步,神經質的擦擦下頰,這女人果然不能煽情。
突然眼前一陣刺眼的白光,又是一陣熟悉的感覺,我的天,又開始一個新的人生了,清漪表示要瘋了。
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你是清漪嗎?”
也不知道是誰問的憑本能回答“我是,你是誰?”